她话哽咽却连贯,这大抵是她有生以来说得最多回,可她就是不甘心,就是意难平,喜欢便喜欢,这份喜欢将她砸得晕头转向,她十分乖巧地未向李十讨个说法,李十反而嫌弃她是个小怪物。
她瞧见李十神情僵住,诧异而震动地望着她,嘴唇微微张开,舌头顶着牙齿,竟时半会不晓得该说什。
宋十九紧闭嘴唇,腮帮子小巧地鼓起来,不服气地望着她,怎样,她也有伶牙俐齿时候,不比任何人差。
李十暗嗽声,颤着睫毛埋头饮茶。
“亲娘啊。”
话语都快几分,她盯着宋十九,问她:“你多大?从哪里来?究竟是什东西?同认得多久?晓不晓得什是爱情?你解什?又懂得几分过去?知不知几时高兴,几时不高兴,想要又是什?”
她同她之间关联太薄,薄得似三两句便能书写完几行字,甚至都用不着诗词般复杂含义,仅是白话样浅显单调。
这样单薄,盛得起多少重量喜欢呢?
宋十九原本圆溜溜瞳仁缩,似被针扎样本能地保护起来,眼白还有方才哽咽时留下红晕,眼帘却垂半寸,防备般压着她小鹿样眼睛。
李十移开目光,指头有些发颤,到底是自小顾到大姑娘,她瞧不得她这幅被刺伤样子。她被自己用“自小到大”这四个字吓跳,她陡然发觉自己逻辑有缺口,这四个字分量力逾千斤,将她方才质问毫不费力地全盘反驳。
门外凉风遮掩叹气样细小人声,却掩不住附耳偷听之人震惊,涂老幺将嘴张得能塞下整个鸡蛋,同旁阿音比
个诧异眼色:“谁教她?”
阿音在寒风里面哆嗦面将耳朵又凑近些,摇头:“不是。”
她动动唇线,仿佛在思考还要说什,却见面前小鹿顶着起伏胸腔,迟疑却坚决地抬起头来:“可是,即便如此,不能爱你吗?”
李十愣住,听见宋十九闪着眼里波光,将反问郑重其事地递给她。
“不知来处,也不知归途,不知情之所起,也不知情之所终,便不配爱你吗?”
“凭是个什玩意,石头,花草,树木,星辰,不能爱你吗?”
“花会开花,星辰闪耀,世间万物,自有千千万万种方式爱你。是不晓得是个什怪物,若可以,也想将棺木捧至你跟前,让你问问生辰,请你听听是不是满心满意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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