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无表情地问宋十九:“是螣蛇?”
秒针滴滴答答地走,像个不知疲倦旅人,李十望着它,倒觉得像个套在石磨上骡子,自以为寸步不停地往前奔走,在旁人眼里却永生永世地禁锢在中央圆点上,重复而愚蠢地做无用功。
她将视线自钟表处收回来,正要去洗澡,却突闻门锁动,阿音推门而入,穿着松松垮垮睡袍,头发湿哒哒,脸上和颈间有水雾蒸出绯红。
她将后脚跟抵,“嘭”声将门砸上,在李十探究眼神里坐到书桌旁,原本只望着她整理好书籍发呆,过会子又探手将书桌右侧火柴盒摸过来,握在手里硬生生地硌着。
她向来憋不住话,李十最是解她,因而分明知晓她情绪不对,也仍旧颇有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情大盛,她就着指端吸口,不与宋十九绕弯子:“这几日,究竟发生什?”
她自李十瞒下她那日起便有预感,只是固执地想要个答案。
阿音总是妩媚,姿态松散,宋十九极少见到她如此焦躁又急切模样,令她时半会有些语塞,本能地回句:“这几日?”
阿音将烟拿下来,翘着手支在大腿侧,膝盖轻轻顶起来,望进宋十九眼里,又重复遍:“那日,你同李十,做什去?”
她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烟嘴,是显而易见紧张动作。
想到这处,阿音忽然笑,心里嘲讽又添层。
可笑是,她仍旧按着李十所想,先开口:“你找螣蛇去。”
她用整个洗澡时间来冷静,话出口仍旧觉得舌尖发麻,长发拢不住发梢水滴,就如同她也拢不住横冲直撞情绪。
李十面具样五官终于在几个字里有松动,阿音以余光瞧着,仿佛胜利般撕破李十淡然,却在她露出略微无措眼神时心痛得无以复加。
阿音深深吸口气,用力得肋骨都疼,她站起身来步顿走到李十面前,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在脚步声中细数二人厚得同史书样经历,她翻啊翻,念啊念,不晓得该如何定义自己荒唐而可笑
宋十九回过神来,不大晓得应不应该将李十事告诉阿音,可见阿音如此郑重其事模样,决意将事情复述遍,只省其中关窍。
她想想,轻声道:“同十去佘山,寻找样紧要物事,其间有些变故,不留神被那玩意扇脸,她……”
阿音追问:“她怎?”
宋十九埋下头:“她吻。”
静默,十分长久静默,静得灼烧烟火烫阿音手指,她才惊醒般回过神来,也不将烟扔,只任由它烫着,好会子才将抿着嘴唇放开,“啵”声酒瓶拔塞似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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