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宋十九笑容里放松沉甸甸双肩,也打消所有无用困扰。
宋十九含着红石榴样剔透而绯丽笑,质问她:“你怎不过来,只瞧着?好,你便不再待好,昨日种种,权宜之计,是不是?”
李十也笑,腰背靠在墙上:“几时说过这样话?”
宋十九眼角又弯些,却不动弹,只远远儿地立着:“那你怎不牵,也不抱?”
李十亦将嘴角弧度扩大:“你怎不牵,不抱?”
阿罗指指宋十九消失方向,柔声笑道:“不罚你,待她日后想起来,她罚你。”
虚耗打个寒颤,心惊胆战噤声。
众人番折腾,已是疲乏得很,略招呼几句便四散歇息。李十在黑暗里靠着楼梯,四下十分安静,连水流声也没有,宋十九钻进卫生间,便再没动静。
她静静候会,不晓得是否应当前去敲门。这几日她待宋十九十分好,她自安慰是因着病症缘故,刻意纵容自己温柔与妥帖,此刻宋十九好,她反倒有些拿捏不好分寸。
若太热情,显得她急切些,若太冷淡,又疏远。她难得地犹豫,也反常地矫情起来。
不是便能同你块死?”
“非人,不怕招魂,也非鬼,念经不管用,你预备如何吓唬,才能让不喜欢你呢?”
“太阳落山时天老爷最温情,多半能等到人。”
“你明知故问。”
——喜欢你明知故问。
正暗自纠结,忽听得面前有人喊声:“李十!”
她抬头,宋十九站在前方,朝她弯着眼睛笑。
她立在月影里,明眸皓齿,眼波流转,笑得熟悉又不熟悉。熟悉是她弯弯眉眼,不熟悉是她嘴边微勾神态。从前宋十九笑容干净又明亮,娇俏得令天地都尽失颜色,如今她学会矜持地合拢双唇,将嘴角挽出成熟弧度,笑得凉夜生风,春情入梦。
幼时李十学做菜,师父告诉她,
若加点子盐,更能将甜味带出来。如今她望着宋十九,发觉原来历经点愁,更能将眼前人勾出令人回甘清婉。
历历在目对话回归句,李十心便软寸,她肋骨间推动着潮汐样回响,令她看向宋十九目光浓得似暖茶。
星点散尽,宋十九睁开眼,面上表情仍未归位,甚至比方才还木些,李十伸手要拉她手腕,问她:“怎样?”
宋十九睁睁眼,还未来得及说话,便猛地捂住嘴,起身往屋子里跑。
李十要跟上去,阿罗却以眼神制止她:“吐几回便好。”从前她婢女也是如此。
阿罗见李十放下心来,便吩咐五钱将虚耗拎出去扔外头,虚耗滴溜溜转转眼睛,难以置信:“大人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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