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病啊?”阿音问,嘴角抿得牢牢,任谁也瞧不出上勾态势。
阿桃想想,说:“风寒。”
最后点子吊心也沉下来,阿音软绵绵地“噢”声,又看眼阿桃,莫名看出半分可爱。
她蔫儿吧唧地坐着,锅里奶滋滋地烧干半。
她于是站起来,伸勺子搅搅,余光顾着阿桃动作,想想,开口问她:“你同阿罗,要好多久?”
“要好?”阿桃蹙眉,弱弱地反问。
阿音见着她怯怯模样便要生火,睥她:“不要好,她带着你做什?”
阿音收收下巴,将更露骨话咬在牙根儿里。
她反手撑着酸软腰肢,揉揉,还是忍不住问她:“你吃?”
她晓得阿桃不吃,也就是故意问回。
阿桃到底单纯,摇头:“大人有些饿,说是想吃阳春面。”
说着她将手自水里拎出来,踮脚找寻柜子里挂面。
阿音动动脖子,上前越过她抽出把:“这个,她爱吃细。”
阿桃却说:“大人病。”
“病?”阿音飞速地眨着眼。
“她带着你是——”阿音停下搅拌动作,想起阿罗咳嗽同难耐呻吟。
“桃金娘是药娘。”阿桃说。
阿音盯着她,蝶翅似睫毛扇扇,似被围困几日,终于要飞出眼眶禁锢。她听见什死而复生声音,面香,奶香,同阿桃身上花香,混杂出生机勃勃架势,她熠熠生辉媚眼儿有广袤无垠神采,聚焦在阿桃嫩芽儿似脸上。
后面半句实在是没有必要,可阿音就是想说,面说面偷眼瞧阿桃表情,果然见阿桃愣愣,抿唇将面接过去。
阿桃甚是安静地煮面,阿音立在旁瞧。她有些恍惚,阿桃有同十九样年轻鲜亮脸,可奇怪是,从前十九同李十好时,她虽难过,却并未有这样张牙舞爪敌意,可对阿桃却有。
她这才意识到,李十同阿罗对她来说是不同。她从前对李十,像是望着街头盆金贵花儿,没银子,买不起,便搁在心里头喜欢着,见有人买走,也只能暗自嘱咐句:你可千万好好待它。
可阿罗不同,她从来便长在自己院子里,即便她从前不大在意,也不能有人明目张胆地挖。
她对阿罗生出独无二占有欲,颇有些面目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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