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馋虫却七手八脚地敲着小鼓,将她气焰寸寸浇熄,她点点下巴,挑眉:“成。”
令蘅仿佛是笑下,又快得令阿九疑心是幻觉,只听她面敛袖写字,面道:“地藏之凡胎出生后,谛听便化作小犬,伴其左右。”
“为何是小犬?做人不好?”阿九将胳膊叠在书桌上,探着身子问她。
“若做人,恐有情谊纠葛,乱命书。”
阿九“噢”声点点头,另股疑虑又冒出来:“这生辰帖,竟是说给便给,倒是显得你这泰山府,随便些。”
她甚少同令蘅谈天,语气颇有些别扭,但她想得很明白,若令蘅给谛听寻新差使是对付自己,那实在有必要问个清楚。
令蘅淡淡扫她眼,仿佛有些惊讶她心平气和,却极快收敛形容,应道:“寻生辰帖。”
“生辰帖,是什?”阿九皱眉。
令蘅将宣纸铺开,又以镇纸压住角,不紧不慢地做完,才道:“地藏转世投胎,每入轮回时会有生辰帖,上书人间命格,将帖子给谛听,她便可知地藏何时出生。”
“晓得这个,做什?”阿九倾倾身子,胃口被钓得足足。
念出“地狱未空,誓不成佛”模样。
她后来在人间见过位少年英雄,也是带着如此往无前气魄,讲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世间有许多人都是如此,比起活在柔情蜜意里,更愿意活在自价值里。
阿九想,这大概叫理想。
说话间朱门洞开,五钱将谛听送出来,谛听怀揣着份绛红色帖子,低头匆匆离去。
她暗藏些轻蔑揶揄,也不晓得令蘅是未听出来,还是懒得计较,只将眼神沉下去,随着游走手腕缓慢迁移:“是地藏投胎前嘱托。”
“嘱托你给谛听生辰帖?嘱托这个做什?”
“大概是,”令蘅将最
她从未和令蘅说这许多话,但今日听,竟想再多几句。
令蘅却住口,抬起眼帘望她眼,又垂下去,会子才道:“三月。”
“什三月?”
“若同你说,”令蘅提笔,蘸蘸墨,“三月不可闹事。”
阿九咬唇,险些又想动手。
阿九个翻身跳下来,落到未及掩门五钱跟前,五钱见怪不怪,波澜不兴地任由她跟着,径直进令蘅寝殿。
令蘅寝殿暗香浮动,窗外有生得正好玉蝶梅瓣,团团簇簇地拓进来,将殿内翻书府君大人衬得愈发孤清。
令蘅听得阿九入内动静,只略转半个头,花影落在颈间红痣上,仿佛罩层纱绢。
“今日忙,不打。”令蘅将书放回去。
阿九眼神在她颈边绕,轻车熟路地坐到太师椅上,食指支在额角,略往上滑,问她:“方才谛听寻你,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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