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为唯还值得依靠这个儿子,从边关回来后,只来看过他几眼。
而每次见面,对
他就这肆意赏赐,外人反倒不容易多想。
随后,于景渡便去皇帝寝宫。
算起来,皇帝自上元节病倒,至今也没多少时日。
可他如今躺在病榻上,整个人形貌却带着十足萎靡。
尤其是面对意气风发于景渡时,更显得他像棵灰败得即将干枯老树。
“师父说陛下如今已经不能行动自如,他直想写字,可手根本握不住笔。”双喜道:“不过这两日似乎能发出点声音,就是说得含糊不清,听不大明白。”
于景渡点点头,“孤去看他眼吧。”
“是。”双喜说着忙取大氅来。
于景渡被他伺候着披上大氅,而后忽然开口道:“拨给孤银碳孤也用不上,你让人张罗下,全都送到容府去。还有,前些日子刚送来那张银狐披风,也给他送过去。”
“是,奴才这就让人去办。”双喜又问:“敢问殿下,是白天送还是夜里送?”
喜欢什花?奴才告诉他们,让他们重新种。”双喜道。
“孤最喜欢是……”于景渡眼底带着点笑意,“月季。”
双喜闻言似乎有些惊讶,他自于景渡回宫后,便被对方亲自点名伺候。
为不出差错,他特意朝于景渡身边人解过对方喜好,可从来没听说过太子殿下喜欢月季啊。
“不过东宫你们不必张罗。”于景渡道:“那地方先空着吧,不时找人打扫二便可。孤白日里还是待在福安宫,入夜后就回太子府。”
“太子殿下。”来福朝于景渡行礼。
于景渡看眼桌边药碗,伸手到:“孤来吧。”
来福闻言便将药碗端起来放到于景渡手里。
于景渡走到榻边,舀勺药汁喂给皇帝。
皇帝浑浊双目有些无措地看向于景渡,目光中既有欣慰,又有忌惮和畏惧。从前,他直觉得自己对这个儿子拿捏得很好,可直到对方回京后,他才知道过往父慈子孝,不过是他厢情愿。
他这话问比较隐晦,那意思是明着送,还是偷偷送。
“大张旗鼓送,孤越是不避嫌,在旁人眼里反倒越坦荡。”于景渡道:“你记得随便挑点东西也朝段府里送份便是。”
双喜闻言这才明白他用意。
太子殿下出自戍北军,而容灼和段峥商队于戍北军有大恩。
于景渡越是避嫌,显得越心虚。
“殿下从前不是直在宫里住吗?”双喜问。
他话音落,才想起来如今容小公子回京。
太子殿下要与容小公子见面,自然是住在太子府更方便。
“奴才失言。”双喜忙告罪。
“无妨。”于景渡道:“来福可有说过陛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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