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脚步隐隐颤抖,他在努力克制着,也许是手里托盘太重,重得快要压垮他整个身体,和他全部灵魂。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要遭遇这切。
个月前,他家境优渥,是旁人眼里含着金钥匙出生大少爷,有对表面上恩爱又光鲜父母,有光明宽阔未来。
而现在,他回到真正属于他家,个平凡普通家。
裴清沅本以为从小被调换这件事带给他影响,只是要适应种新生活,与对新父母从头建立感情,他才十七岁,或许都还来得及。
不知道你会在这里……打工。”
被在场所有人瞩目着裴清沅,其实并没有听清楚身前裴言说些什,嘈杂噪音尖锐地刺痛着他耳膜,嗡嗡作响,脊背片冰冷,灵魂却像是抽离,他无法做出任何得体回应。
裴清沅目光越过看起来精致光鲜裴言,恍惚地看向他身后那桌上对夫妻,女人穿着熟悉酒红色缎面长裙,裴清沅知道这是对她而言有特殊意义套礼裙,只会在最重要场合拿出来——长裙华丽,而女人柳眉却紧紧皱起,她挥手招来酒店领班,表情冷凝地说着些什。
除刚见面时那瞥,此后她再也没有看过曾经儿子眼。
酒店领班边听,边下意识望向远处裴清沅,眼神里流露出迁怒和无奈。
然而在他搬回去半个月后,已经归属他房间里依然放满属于上个主人林言东西,林言回到衣食无忧新家,许多旧衣物都没有带走,他亲生母亲罗秀云也没有丢掉,任它们塞满那个不算宽敞房间,只给裴清沅留下丝敷衍缝隙。
正像他第次见到亲生母亲那天,憔悴又瘦弱罗秀云抱住他大哭,他余光却清晰地看到,罗秀云不舍目光分明投给站在旁茫然无助林言。
十七年前,怀着孕罗秀云家境贫寒,丈夫患癌更是令整个家雪上加霜,为给亲生儿子更好生活,罗秀云咬牙住进市里最好医院,然后大着胆子在医院调换他与林言,此后两个家庭走上截然不同轨道。
丈夫病重去世后,始终被愧疚之心缠绕罗秀云倾尽全力对林言好,单亲家庭里相依为命亲情渐渐跨过血缘藩篱,哪怕是在见到阔
于是裴清沅读懂女人指令,在被人驱赶之前,他强迫自己转身,主动离开这间本该充满喜悦和欢乐宴会厅。
没有被理会裴言站在原地,咬咬下唇,不知所措地看着“哥哥”背影。
很快便有人安慰他:“别多想,只是个意外。”
“你可是今天主角,开心点,别管外人。”
窸窸窣窣话语钻入裴清沅耳朵,里面不乏熟悉声音,曾经是他同学或朋友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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