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纯牧倒像个自家人似,招呼越国公府小世子用过晚饭后回楚歇卧房。
直守十几个时辰没合眼桃厘困得直在床边头栽栽,管事便叫她先去偏殿小睡下。
许纯牧从温暖被褥里掏出楚歇手腕,拇指与中指合拢圈估摸着,又回想着方才太子殿下比出手势,眼光渐深。
难不成——
不,不可能。
许纯牧若有所思,蓦然降头抬。
不动声色将余光扫向身后楚歇寝屋内。
越国公府人急匆匆地赶来时,江晏迟已经被许纯牧好生相送出府,刚走没几步。赵煊看着他远去身影,不由得对身旁小侯爷抱拳行礼:“这次真是多谢小侯爷……”
“世子谢做什。”
“侯爷不知道,太子殿下与楚大人不睦已久,自半年多前金还赌坊事件后那更是……唉,若是这位太子爷以后当真掌权,君临天下,只怕楚府要遭灭顶之灾。”
这些都是废话。
这种特征根本不算特征,往书院里抓大把,都是能读书又能弹琴公子哥。
可是许长陵面上还是不好说什。
江晏迟说着说着,像是某处忽地被点醒:“去乐坊问,谁会弹那些偏门,失传已久古曲。”
许长陵更摸不着头脑,乐坊里可没几个能识字,为何还要去乐坊里找人。
多日,点消息也没有,他每日夜里都会点燃那烟火,可那人次也没再出现过。
他定是遭遇不测。
江晏迟无数次在心里这想,可怎也不肯真去信。
阿牧,你说对。可以扳倒楚歇,可以入主东宫。你那聪明,每件事情都能算到。
可是为什又那傻。
***
是夜。
疼。
除疼,没有旁感觉。
楚歇终于有些意识
许纯牧看着夕阳余晖,眼光悠远。鸦青色常服与青墙白瓦相衬,身影与暮色交融合。
“确是……”
灭顶之灾。
天边收起最后丝余晖。
楚府里灯火通明,亮起盏盏灯火,成整个上京城里最明亮地方。
许纯牧却问:“那个人弹过哪首古曲。”
“小雅。”
“第几篇呢。”
江晏迟仔细回忆会儿,猛地抬眸:“空谷。是小雅第三篇,空谷。”
小雅空谷。
明明只是个没有身份普通人,这样三番四次豁出命来帮,楚歇岂会轻易饶过你。
“封城。”
江晏迟深深呼出口气,回首余光瞥着许长陵:“上京城封城月。寸寸地刨,定要将他找出来。”
“可是……”许长陵瞅见太子这倔气就犯难,“不是根本就不知道长什模样嘛……”
“很瘦。”江晏迟将手比划着,“手腕大概这般粗细,指骨匀长,是读过书,弹琴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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