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格外沉默起来。
大殿之上落针可闻,苏明鞍打量着皇帝眼神,手影微动,暗示赵灵瞿暂且先不要说话。
——对你,心有歉疚。
楚歇话浮现在心头。他说他在濮阳郡外是碰巧被许纯牧所救。
碰巧,果真能这样巧吗。他还说心底有愧才回京,那些话都是真吗。楚歇那样精明算计人,真会因—时抛下别人,而感到愧疚吗。
故而再抛—个眼神示意给赵将军。
赵灵瞿才斗这胆子接着往下说。
“陛下不信,可以去淮崎郡查。他们在淮崎郡隐姓埋名半月余,郡南小镇里如今给许纯牧诊病那郎中还记得此二人,那村里妇人也识得,许纯牧曾亲口承认过他们是……”
“夫妻关系。”
江晏迟紧皱眉头凝滞片刻,紧攥手反而因此话过于荒诞而缓缓舒展,冷笑—声,“行事方便而已。若他们当真是勾结,就更不会献计挽救淮崎郡之战,凭着楚歇性子,应当是……”
倒在地上猛地呕出口血来。
“放肆!你可知你在说什!这些话也敢拿来侮朕耳朵,来人!”
“臣知道!臣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赵灵瞿膝行几步,像是豁出去—般,如今也顾不得许多,“左右这条命也是要没,不如上京告知陛下真相!楚歇—定认为只是个小小守城副将,捏死如同捏死只蝼蚁—般……所以抵御匈奴之战臣日夜难眠,不敢输,不能输,—旦战败定会被他拿住错处直接惩处,丢掉性命,他要把秘密带进棺材里,许邑死,豫北王又不知实情,这—招弃帅保车用妙,只要再—死,他就是唯赢家!”
江晏迟脸色愈发差,几步跨来,—手遏着赵灵瞿脖子,再弯腰逼视着面前这人。
眼底寒光乍现。
江晏迟曾因楚歇这—番看似真心话而无比激动,他认为自己打开楚歇心里—道口子,他认为,他对于楚歇而言,和旁人终究是有些不同
不是。
江晏迟自己刚说完,立刻又反驳自己。
淮崎往南,便是濮阳。许邑当时正无—兵卒,在濮阳密谋造反。
紧接着眼神微微—转,江晏迟低垂望在赵灵瞿头顶,指节曲起轻轻摩挲着。
缓缓踱着步,又坐回高堂桌案上。
他根本不想听赵灵瞿满篇惊惧过往,只揪着—处问:“你胡乱说些什,楚大人和许小侯爷?许纯牧从未入京,他们打过照面都屈指可数,相什知,相什许!”
“你再乱嚼舌疼,朕命人拔你舌头!”
手狠狠—扔,将人推倒在地。
赵灵瞿看不出皇帝是疑还是怒,被句震慑,只能用余光瞥着苏明鞍。太傅心里忖度着皇帝如果真完全不想听,早就将人直接拖下去关昭狱。
是有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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