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琴师把琴找出来。
他想给少爷抚曲,就算是壮行。
可这把琴放太久,年久失修,已经不能弹,得大修。
但这种时候,哪里去找能帮他修琴之人呢?
两人就那相顾无言地呆坐半日。
车子驶过大雨倾盆街道,从繁华租界区,驶向琴师住着棚户区。
他走这远路,说明他今天买米时,跑过不止家米店……
“要走。”少爷说。
琴师看他眼,没有说话。
“去前线。”少爷又说。
但是因为排队人太多,米又少,所以没排到他,米店米就售罄。
无奈之下,琴师只能回家。
他来时候,天还只是灰蒙蒙,这会儿却下起雨。
雨势来得极快,下起来就是瓢泼之势。
他本想在街边找个屋檐避雨,但方才没买着米人都没来得及走,屋檐下早已站满人。
眼时陌。
但他那目光也只在时陌脸上停留瞬,很快就转开。
“小纪脸色这差?失眠?”制片人看到纪潮声后问道。
“没事,会儿用妆遮下应该看不出来。”时陌说。
“嗯。”制片人跟着两人去化妆间,趁着他们化妆功夫说道:“今天通告改下,咱们拍那场雨戏,看天气预报,后边几天要降温,今天气温相对来说更高些。”
最后,琴师用那把烂琴,为少爷抚曲无声曲子。
少爷正襟危坐,看着眼前抚琴之人。
他耳中无声,但心中却仿佛响起那铿锵热烈琴音……
那声音从琴师指尖流出,慢慢飘过死气沉沉棚户区,飘向满目疮痍山川湖海,像是为家国而奏悲歌,又像是为少爷而奏战歌。
今天,他们要拍摄只
这次琴师又看向他,但目光很久都没挪开。
车子停在琴师家门口。
琴师从车里出来,朝着车内人鞠躬,算是道谢。
就在转身离开那刻,他忽然顿住脚步,又看向车里少爷。
这人说要去前线,任谁都知道,在这种时候去前线意味着什……
琴师仰头看看天,索性放弃避雨。
他手里拿着空空如也米袋,沿街路走着。
直到辆车停在他面前。
“上车!”少爷从车窗里朝他喊道。
琴师犹豫下,最终还是上车。
时陌点点头,没有表示异议。
“不过现在已经是深秋,气温再高也还是会冷,所以会儿拍戏之前你先喝点姜汤,千万别着凉。”
时陌记得这场雨戏,上世因为前面拍摄没那顺利,这场戏拍得比较晚,他被冻得发烧,连着两天都没能来片场。
这世,也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这劫。
这场淋雨戏,是琴师在街上排队买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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