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只手垫在脸下,就这样侧脸趴在床边,眉头微皱,呼吸清浅绵长。
秘境中,她所见所经历,比其他所有人都更多更酷烈,心神早已有些不稳,出秘境后,又夕化神,再片刻不歇,这样日夜兼程御剑回千崖,见他后,又将满山剑意执意接过来。
如此这般,她早已强弩之末,疲惫不堪。
若非这样,她也不可能就这样在床边昏睡过去,将切都托付给橘二。
有满山剑意在身,她睡得自然并不安稳,所以才这样微微蹙
杯中水原本已经快满,然而这倒之下,便空大半。
祁长老倒完水,身形晃晃,满身气势竟少大半,再猛地吐出口血,整个人好似萎靡大半,更像是瞬息之间,苍老十岁。
那紫砂茶杯中既然是他领域,便是他以心血灵气日日夜夜练出来,如此倒去大半,便是割他大半灵力与心血,倘若没有足够有效灵药,便是境界跌落回伏天下,也是有可能。
可惜这世间唯独剩下三颗天枢三元回丹,已经全都被虞兮枝塞进谢君知嘴里。
祁长老当然不知道此事,但也想到那丹丸,脚步微顿,燃起某种希望,带些踉跄地御剑而起,头也不回地想着太清峰而去,显然是想要去找怀筠真君说情,问虞兮枝要颗来。
,竟然已经见血。
祁长老僵硬在原地,甚至不敢低头去看自己指尖那点伤。
他心中惊涛骇浪,他分明已经到如此境界,然而竟然还不能敌谢君知缕剑意?!
他到底……已经是何境界?
祁长老怔然不语,那些剑意便再向前逼分。
既然他出千崖峰大阵,是死是活,要做什,便与谢君知无关。
坐在床上白衣少年肤色依旧冷白,浑身那份滚烫也已经消去大半,剩余这几分不适,或许对于常人来说,依然是蚀骨之痛,但谢君知却已经神色淡淡,好似已经全然痊愈。
他是看眼门口橘二:“做得不错,他留下来那些东西,你可以去吃。”
橘二舔舔嘴,高高兴兴转身去。
谢君知这才看圈周遭陈设,浅蓝床帏,放在床边烟霄剑,目光再微垂,在虞兮枝依然握着他手上顿顿,再慢慢移到虞兮枝脸上。
“是错。”祁长老咬牙道:“小师叔要留下什,便留下什。”
“方才你想泼猫,”谢君知声音微冷:“那便留半茶水在正殿门口吧。”
剑意倏然展开,堪堪让开条够祁长老走出去路。
祁长老脸色骤青,神色变再变,却也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顺着剑气向前走去,再颤抖着手,倾斜手中紫砂茶杯。
有淡墨色水从茶杯中涓涓而下,落在地上,地面好似倏然微沉,却又被剑气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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