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清抱拳应诺。楚倾眼睫轻颤,言不发地将碟子里那口笋烧牛腩吃。
这道菜味道很重,咸香里掺着微辣。但即便是这样口味,都压不住心底那股五味杂陈。
昔年离开太学之时,他曾庆幸他没有告诉过她真实身份,觉得这样她就不会知道他是要被迫嫁给皇太女去过情非所愿生活,她便也不会太难过。
但重见那支毛笔之后,他又每日都在后悔与她说假话。
若他当时就告诉她他是谁,后面种种不幸或许就不会发生。他可能也能继续读那些书,现下也仍会是她从前熟识样子。
楚倾怔怔:“谢什?”
虞锦边伸手扶楚休边抿笑:“你母亲救驾有功,朕先赦他和楚杏出奴籍。”
这便是她回鸾栖殿后写那道圣旨,楚倾当时并未过问,现下闻言也要离席谢恩。
虞锦记眼风扫过去:“坐着别动。”
谢恩?可拉倒吧。之前就是个冤案,现下楚休谢恩她脸上都臊得慌。
药!”
可笑,她这身功夫想看住他不乱跑还用下药?他这是质疑她功夫不够好?
楚休据理力争:“离殿就晕过去,片刻前才醒过来,到现在头都是晕!”
“你……”沈宴清打量他两眼,咬着牙笑,“你那是自己把自己吓晕过去。”
“你胡说!”楚休面色骤变,僵僵,忽地又偃旗息鼓,不吭声。
而如今,切都为时已晚,种种不幸都已发生过,他也早就将那些坚持放弃得彻彻底底。他唯能做,只剩下说服自己林页真“死”,将这个秘密永远守下去。
他不敢设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看向沈宴清:“还有个差事给你。”
沈宴清犹在气不忿地瞪着告黑状楚休,听言忙正色揖:“陛下请说。”
虞锦道:“你帮朕找座墓。”
“墓?”沈宴清浅怔,面露惑色,“什墓?”
女皇颔首:“是朕儿时个旧友,叫林页。对他身份朕也只知道这些,但京中姓林人家原也不多,墓该是只能在京郊吧,你得空时便着人找找,不必为此耽误旁差事。”
——他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沈宴清当时拎着他就往天上蹿,是把他吓得够呛,然后他就没意识。
楚倾眉心轻跳着睃他眼,眼底堪堪写着四个字:丢不丢人?
楚休红着脸别开头,沈宴清在旁抱臂,又冷言冷语:“吓傻?谢恩都忘?”
楚休这才冷不丁地回神,片刻之前他在暗营醒过来,沈宴清是给他念个圣旨来着。但当时他刚醒,脑子本来就不清楚,她又念完就继续拎着他飞,他光顾着惨叫根本没顾上多想那道旨意。
现下恍恍惚惚地回想遍,楚休才补上场心惊,忙向虞锦下拜:“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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