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院门,苏言竟莫名有些期待。
谢明允此刻是否还没睡,正挑灯夜读,翻阅着那些在她看来晦涩难懂的书籍,又或是已然熄灯入眠,呼吸沉沉神情宁静而安然。
苏言明明心底已经做好建设,便是屋内一片黑暗也罢了,可真进了院子,没见到熟悉的灯
练字,实属科考面前一大关卡。
又是深夜,苏言纠结了一会,去书铺买了本字帖,打算回府练字,忽略了店里伙计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选了副最为基础的,差不多是这时代十岁出头,读书女子用的临摹字帖。
没办法,在这里,她写字水平的确连十来岁的小孩都比不上。
苏言摸了摸衣襟,怀里放着一带楼里另点的糕点,用厚厚几层油纸打包系绳,应当不会有油渍溢出,她卷了卷字帖,塞入宽大袖袍中,摸着黑回了府。
此时天色属实不早了——苏言也觉得自己这习惯算不得好,似乎是府中实在少有乐趣,她一旦出府,总是流连忘返,更别说今天还遇上了王远几人。
不怎么在意,说白了三人中最不了解苏言的,就是这范何其,她们几个人聚会,叫上范何其的次数屈指可数,了解“苏言”最浅的就是她。
苏言含了一块果子饼,道:“如今春闱在即,我身为丞相之女,总得用功靠个功名,倒也不说如何高中,不落于下等也算是增光了。”
她这话半真半假,其实是苏母昨日特地拖丫鬟传了口信,当着谢明允的面,让她靠出个功名,还暗示苏言,只要她应考,定然榜上有名——但苏言自然不能在旁人面前说,否则不小心流出去可是舞弊的罪名。
但实话说,苏言想自己考一回,不靠苏母,也得争口气。
范何其惊了,“你要科考?”
糟了!
先前答应给谢明允的簪钗还未曾买!
苏言恨不得敲自己一脑瓜,又把事情给忘了,果真是“酒色”误事,哪怕只是看旁人喝酒观旁人享用美色。
也罢,首饰这类物件还是要本人亲戴上方知好不好看,还是下回寻个由头再与谢明允一道出去,到那最好的铺子里挑选,逐一逐样试过,就不信买不到让他心满意足的。
苏言如是自我安慰。
这话声音惹来几人侧目,范何其自知失礼,忙闭口不言,半晌才小声问道:“你有何必要去考,苏丞相自会为你安排官职。”
苏言摇了摇头,无奈道:“终究是‘名正言顺’些。”
“……”范何其半是羡慕半是心惊,“祝你顺利。”
苏言闷了口……里的茶水,想起这事就心烦又无奈,她这现代人的思想和文化,在古代可还有施展之地不说,要科考,面临的第一大难关,便是字。
她从医多年,早就练就了那一手除了内行人谁也看不懂的“狂草”,倘若有五个字,能一笔写成绝不写做三笔五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