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宁迈出净房门槛,眼便见着门外红衣男子,他似乎已经在门外看很久,又似乎只是刚刚经过。
那双复杂桃花眼,猝不及防便撞入她眼中。
他愣怔瞬,极快别开眼,指着净房,支支吾吾,欲盖弥彰道:“来净手。”
柳长宁点点头:“哦。”
她擦着他肩膀走过,裴元绍眸中划过抹失落。
旌寰懂她,正是因为懂,才知道自己此番再也没办法留下她。
她但凡转身,便是冷漠极,所有温柔仿佛昙花现,在那张清冷脸上,再也找不出丝毫痕迹。
这才是柳苍云,没有绝对冷漠,却亦会狠心。
偶尔不经意体贴让但凡同她接触过人,不可自拔爱上她。
可恨,她背过身拍拍衣角,便将温柔悉数收敛。
旌寰却没有继续褪下衣衫诱惑。他愣愣立于原地,贪婪闻着她身上清冷香。五百年沉沉浮浮,好不容易重新得来这样不经意温柔,他不甘心破坏。
柳长宁将他衣衫完整合拢好,这才直起身。
她冷声道:“倘若你没有去处,明日亲自去村长家,为你再找上农户寄住。家,便不能再收留你。”
早已经料到这个结局,旌寰心中谈不上多失望,他强行压制住顿生情yu,扯扯嘴,哑声道:“……不可以吗?”
柳长宁冲着他坚定摇摇头,她低声道:“不行。不喜欢任何人。”
方才净房内,他们二人对话,他在屋外听得清二楚。
她果然如他所料“不行”。
可是今日,亲耳听见她拒绝别哥儿时,承认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
他松口气同时,心头更多只剩下沉甸甸酸涩。
倘若他与她只有身份差距,他可以努
旌寰眯着眼,倘若用卑微祈求法子得不到她。大抵最坏打算也只不过是囚禁圈养,这辈子他要让她只属于自己。
他哑声冲着走至门口女子,落寞道:“女君倘若赶走,离开便是。可是光景能不能多待上晚,为您最后次,洗手做羹汤。”
柳长宁前行步子顿顿:“罢,你若执意如此,留你晚上无碍。看在你这月在家中,尽心尽责干活份上,便送你句话,执念若不除,伤人伤己。往后接人待物,心思当正。”
旌寰愣愣应声,她话让他想起多年前沧浪山上,师傅敦敦教诲。
只有他二人沧浪山,美似梦里——
“没关系,等。”
旌寰满眼热切连声道,这样眼神,柳长宁几世为人,见过很多回,却在心中生不出分波澜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强求得不来感情,再如何卑微也没有用。
柳长宁耸耸肩,耐心告罄,不耐与他多费口舌。
她转身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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