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内,今早谢琼暖起床升起来炭火,已经燃烧很旺。
谢琼暖牵着祝明奕手,走进去,两人刚刚站定。
院门外却突然传来敲门声。敲门声音有些急促,下下,仿佛要把门敲破般。
两人对视眼,俱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两分疑惑。
天寒地冻,外面又下着小雪,乡间小道打滑,谁会无事儿这个时候,到崂山脚下上门叨扰。
碗稀粥,碟前些时日她教祝明奕腌制酸萝卜。萝卜酸脆可口。搭配稀粥,最是爽口。
另个盘内盛着几张薄饼,薄饼上淋有鸡蛋,用猪油在锅里煎,成形鸡蛋薄饼,极脆喷香,若觉得腻口,再喝上碗稀粥,堪称完美。
谢琼暖拿起桌边小碗,给他二人分别盛上碗稀粥,这才发觉祝明奕站在原地没动作。
“明奕,快过来吃饭。天气冷,再不吃,会儿这些吃食儿放凉可就不好。”
祝明奕低头收敛住脸上晦涩神情,低低嗯声,从墙角搬来个木凳,坐在她正对面。
素雅如玉。
祝明奕忽然想起,年前看到首诗: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这样美貌她,让他忽儿生出丝愧疚。
祝莲那封信里有句话说到他心坎上。
荣华富贵、珍馐百味,才应该是她应有生活。
祝明奕刚要走出去开门,却被谢琼暖把按在杌子上。
她冲他摇摇头,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喙:“明奕,去。”
祝明奕墨色眸子滑过抹担忧,却看见小妻主已经松开他手,径直跨出门槛。
他笑笑,看着炭火崩裂发出霹雳啪火光,运起内力,偷偷听着屋外响动。
屋外天儿极冷,三九寒天说便是最近几日天气。谢琼暖搓着手打开门,鼻头泛红
两人吃饭俱都不喜欢说话,祝明奕坐在她对面,看她好会儿。眼前女子垂着头,两颊鼓鼓囊囊,虽用着粗茶淡饭,脸上却露出副飨足表情来,仿佛她手里吃食儿是这世界珍馐百味般。
祝明奕被她猫般琉璃灵动杏眸,给驱散心底无端生出来自责。
她不嫌弃……从没有嫌弃过他贫穷。
得此妻主,他该高兴才是——
由于天冷,两人在灶房里吃完早饭,洗完碗,便回到正堂。
然而他却给不起……
他看眼周围简陋小木桌上,稀粥、薄饼。墨眸生出抹难堪。
他赘妻,他却给不起配得上她朱门绿墙、仆侍成群,他愧对她。她那样人物。本该鲜衣怒马,却跟着他过上这等常油盐酱醋茶生活。
谢琼暖并没有注意到祝明奕失神,她目光定在桌上早膳上,吞吞口水。
方桌上早餐虽然单调,却极合谢琼暖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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