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路加却说。
他推开兰斯,按着他肩,眼眶已经干涩。
他所说“不”,不仅指加冕礼,还指在修道院那个早晨,他们隔着地碎瓷片,兰斯脉脉向他倾诉情意。
兰斯说,会直等他给出答案。
“不。”
兄弟阋墙、同室操戈,每代国王手中几乎都要染上兄弟姐妹鲜血,最后只剩孤身人。
教皇与老国王,他和大王子,还有他和兰斯……
路加不会让兰斯有机会长出丰满羽毛,对他王位产生任何威胁。
更何况,还有前世命运在不断向他发出警告。
他垂着眼睫,望着兰斯点点为他卸下铠甲,按揉勒出青痕皮肤,然后拥他在怀中。
“嗯。”路加没说什。
兰斯扫过老国王尸体,单膝蹲跪在路加面前。
“你多看看他,”路加说,“记住他。”
记住你父亲死去样子。
兰斯莫名,不明白殿下为什让他关注老国王,但还是照做。
抵在膝盖前,嗤嗤地笑。
笑着,他浑身铠甲都在颤抖,好像有窗外雨水落进来,咸涩,在膝弯内侧铠甲上洗出两道银亮水痕。
或许他父王是把他当成小伊丽莎白,又把偷吃公爵夫人欲望寄托在兰斯身上……
无所谓。
他没必要弄懂个变态想法。
路加平静地说。
“——这就是你直等待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作话皮不起来,作者也很难过,在哭鼻子。
“殿下,不要难过。”兰斯轻声安抚他,“无论任何事情发生,都会永远忠心地陪在您身边。”
路加知道自己是个自私又多疑人,不值得任何信任与爱。
他宁愿折断自己边翅膀,也不会让兰斯这只翅膀有独立飞翔、将他抛弃可能。
“该准备葬礼。”路加贪婪地嗅闻着兰斯颈间气息。
“殿下,想为您加冕。”兰斯揽着他说。
尸身没有异常。
“殿下?”兰斯询问。
路加摇头。
他不能告诉兰斯,他们都是王子。
王室血脉,尤其是上任国王亲血肉,意味着很多东西。它意味着,兰斯也拥有王位继承权,以及教皇之位选举权。
路加枯坐整个夜晚,听生父垂死挣扎,然后呼吸渐弱,最后连那微弱呼吸都停止。
只剩下沉闷雨声。
天空阴沉,不辨黑夜白昼。路加以为自己所处时空是永夜,直到兰斯推开门。
“什时候?”他红着眼眶问。
“早晨,殿下。”兰斯缓步走来,“很抱歉违反您命令,房间里直没有声音,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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