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大概有
两岁
年纪，被母亲抱在怀中。
他们站在岸上，望着血海。
几百名鲛人尸体浮在海面上，鱼尾糜烂，漂亮鱼鳞腐蚀殆尽。
在战斗开始之前，海水中便早早撒下
剧毒。鲛人入海，便在腐蚀性毒水中痛苦地翻腾，直到死亡。
这是片遍布着死尸海。
霜绛年开始全身痉挛，蜷缩成小团，呼吸困难，还伴随激烈咳嗽。
孔雀翎再次燃起，护住他心脉，这意味着刚才心疾已经触及生命。
贰号慌。
他以前认识阿年哥哥，淡然又强大，即便身体不好，也总是非常镇定。
他从未见过哥哥动这
大情绪波动。
贰号在他颈侧发现圈蜘蛛螯牙咬过疤痕，颜色青紫。
伤口竟然这大。
“……哥哥，醒醒！”贰号心脏狂跳，“阿年哥哥？”
霜绛年仍在昏迷。
贰号下定决心，他伏在霜绛年身上，吸咬对方颈侧血洞。吸口毒血，吐到边，再接着吸。
有余悸地看着洞穴外血红蛛眼。
蜘蛛们用蛮力试几次，没掏出他们，或许觉得这两只猎物太小，便失去兴趣。
“……终于结束。”贰号这才放下心来。
他忽地震。
霜绛年柔软地倒在他怀中，那种小鸟依人带来自尊心满足，是贰号前所未验过。
他鲛人父亲，身为王族在面对入侵者时冲在最前面，厮杀到最后刻。而现在，他是几百尸体中其中之。
海面上夕阳也染满血色。
硕大血红太阳中心，名黑衣修士凌空而立，他就是这场屠杀主持者。
“尊主，”有人犹疑道，“那些鲛人会用语言交流，有感情，有自己族群，恐怕不是灵兽……而属于
们妖族。”
“是妖还是灵兽，有何分别。”黑衣
就好像……深陷于噩梦之中。
“把你噩梦交给吧，哥哥。”
贰号贴着他额头，怜惜地说。
*
霜绛年梦到小时候事。
霜绛年眉心紧蹙。
贰号每动次，他腰身就轻轻弹下。仿佛不慎搁浅鱼，对海鸟啄弄无可奈何。
他嘴唇轻动：“不要……别……”
贰号以为他疼，动作又轻柔些，缓缓摸他鬓发。
这样安抚只起短暂效果，霜绛年挣扎变得激烈，即便贰号停止吸血，把哥哥扶起来，这样情况也没能缓解。
他喉头滚动，抖着手揽住霜绛年头。
这碰，他猛地呆住。
霜绛年额间片滚烫，整张脸烧得如炭火般，手脚却冷得像冰块。
他呼吸滚烫沉重，瞳仁缩小，显然是因为中毒陷入昏迷。
这连串事件发生得太快，霜绛年根本没空给自己解毒。他在蛛丝茧里能恢复意识，就已经很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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