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画阑破涕为笑,泪珠在灯火映照下亮闪闪。
他盘膝坐在霜绛年鱼尾边,先拿出小针,点点细细把伤口里污物挑出来。
霜绛年好奇:“你经常那样?……嚎啕大哭。”
“实不相瞒,那还是人生第次。”晏画阑梗着脖子说,“难道你就不哭?”
霜绛年冷淡:“有记忆起从来没有过。”
霜绛年心中滋味莫名,却在这时,耳膜突然被阵猪叫刺得生疼。
只见晏画阑双手撑地,涕泗横流,发出连串像极猪叫哭号。
“他又走哼哼唧唧他骗呜呜嗷嗷……”
霜绛年:“……”
少年在他心中骄矜风流贵公子形象碎地。
待晏画阑划着小船去岸上时候,他顺走酒缸,头也不回,扭头便走。
人族骗他次,他再骗人族次,这也算是讨要回来吧?
他还在湖里,远远看着晏画阑划着小船离开,又划着小船回来。
不知怎,下船时候少年有些腿软,走路摇摇晃晃,还重重摔跤。
摔完之后,少年就哇地吐出来,额头全是虚汗,脸色惨白如雪。
眼泪,“会以为你过来就是专程来骂。”
霜绛年直接索要:“给酒喝。”
“就知道你忘不酒,给你备许多呢。”晏画阑兴高采烈地提着酒缸走下台阶,恍然见到抹血色。
鲜血正在从鱼尾伤口中涌出。
“你受伤?!”
“不哭多好。那你笑笑?”晏画阑提议。
霜绛年斜斜瞥来:“怕丑死你。”
“怎会呢。”晏画阑露齿笑,“你好看得紧,是见过最好看鲛人。”
霜绛年毫不留情地戳破:“你也只见过这条鲛人。”
“……”晏画
他检讨自己不该欺骗纯情少年,心虚地游近些。
晏画阑若有所觉,猛地抬头,与他视线相对。
“原来你在啊……”少年尴尬道。
想起刚才放飞自猪叫,晏画阑更想哭。
“你不是要给擦药?”霜绛年直接跃上凉亭,离水面稍远些,“来罢。”
霜绛年皱着眉头,又往后退退。
少年这样子,很像那些晕船水手。
但湖面风平浪静,来回短短距离里,怎会晕船?
莫不是……怕水吧。
怕水还要在湖心亭里呆着,还要费那大周折水路来回为他取药,真是言难尽。
“嗯。”霜绛年不在意道。
他好像天生就习惯疼痛,即便是再重伤势,除有碍行动力以外,都对他没什影响。
“那就不能喝酒!”晏画阑板起脸,“你等着,去给你取药,这伤治治才能好得快!”
上个说“去给你取”人族,没有带回他想要东西,只带来箭矢和鱼叉。
霜绛年心中生疑,面上如常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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