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方岷头发蹭着颈窝,语气有些委屈,“可以后不想再回来。”
明白,这大概是又次谈崩。
“那就不回。”心疼地回吻他,从眼睛到嘴唇,寸都不想放过。
“可是你在这。”方岷带着黏糊糊哭腔,哀求道,“施老师,反正你已经带出来两届状元。你陪起去宁城好不好?”
那声音大概能让飞鸟爱上鲸鱼,让沙漠开出繁花。男孩开口求,怎可能不答应?
入职前那个中秋,方岷叫陪他回趟柳镇。
从大到现在,他寒暑假都在实习或忙学生会,从没回过家。他父母是否联系过他,不知道。
但能看出来,方岷是紧张。他戴上为他买那块表,穿上面试时才会穿衬衫,全身上下熨帖地没有点褶子。
他说,要让他爸妈看看,没人要方岷自己囫囵长大,长成很有出息样子。
说来惭愧,没敢陪方岷回家。
新闻上说,2015年就业形势不容乐观。
但男孩真很优秀。除转正机会外,他还拿到4家领域内头部企业offer——那时候,绝大多数人秋招都还没开始。
最后他选择去家发展势头正劲互联网公司,成功入驻他心心念念宁城最高楼。
方岷请吃顿饭,席间像只花孔雀似跟炫耀:“offer也是分等级,拿是SP!”
英语缩写千千万,懒得去琢磨这到底是什意思,约莫是告诉,他拿到最高级,在找邀功请赏吧。
看着那双眼睛——
来是担心他父母接受不,二来,实在不是知道以什身份面对他们——老师和学生、成人和未成年人,不管怎样,都是理智不足、有过错那方。
就在原来小屋里等方岷。
窗外那棵小树已经长得很高,不算粗壮,但茁茁往上窜着。
秋风不算凉,实在没撑住,迷迷糊糊睡过去。方岷进门时大概放轻脚步,没被吵醒,倒是被落在肩颈处细细密密吻弄醒。
“嗯你回来?”
看着年轻人意气风发样子,突然想起,初见他时,光也是这懂事,跳到他眉梢嘴角,像幅永不静止油画。
说着,方岷很抱歉地拿出个礼品袋——从logo来看,是这家餐厅附近家快消店——满脸都挂着讨好笑:“不好意思啊施老师,这半年都在忙毕业事儿,夏天都过去才想起来。这个先补给你,晚上定好好伺候、好好表现。”
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理解现在就业市场竞争有多大。再加上方岷撒娇样子过于可爱,也不是很想计较这些。
“好啦,快吃饭吧。”说。
吃饱晚上才有力气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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