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到头来临阵退缩是他。
明明帝王临幸后宫,是最简单不过,不需要太多感情,吹灯唯剩男人女人那点事,所做切也只是为瞬间欢愉和传宗接代罢。可不知为什,面对她时他却做不出那些事来,究竟是因为小时候受到她惊吓,还是果真看重所谓辈分,他也说不清楚。
瞧瞧她,十六岁女孩子,鲜活得像花样。虽然为晋位动很多心思,但他并不觉得她所作所为有什不好,比如刚才那些酸倒牙话和动作,都是她有心机表现。她有心机不要紧,只要自己比她更能掌控大局,更能掌控她就行。然而临幸事儿,他觉得还是再缓缓为妙,不为旁,只为他现在也不敢确定,究竟坦诚相见后,自己能不能做到雄风不倒。
颐行这厢呢,却很不欣赏皇帝那种自负态度。说不侍寝就不侍寝,反正也正是她巴望,但说她会弄脏龙床,这话可真不招人待见。
他还是小肚鸡肠,虽然大是大非上公正,细微之处却无不想方设法捞回本儿来。
所用份例委实有限,她是锦衣玉食作养出来,这些必备东西都没有,更别提擦身香粉,难怪她站在地心直流汗,皇帝看着她,看出副造作包裹下可怜相。
“来人!”他唤声。
门外怀恩立刻虾着腰,迈进次间,“听万岁爷示下。”
皇帝蹙着眉,拿手随意指那个愣头愣脑人,“下令内务府,给猗兰馆送全套浴具,另给她置办两身夏衣。”
怀恩道“”,立刻却行退出次间,上外头传令去。
小心翼翼觑他眼,颐行想起老皇爷赐宴过后,她在无人之处又撞见他,那时他气涌如山冲她指点,“你给等着”,那调门之高,到现在还言犹在耳。
只是她觑他,皇帝就敏锐地察觉,压着嗓子说:“怎?朕不叫你侍寝,你不痛快?”
颐行说没有,“明儿定收拾干净再
颐行却很意外,没想到还没侍寝,浴桶就有着落,不光洗漱不用发愁,还另赏两套衣裳。她忽然感动得鼻子发酸,暗道小时候不打不相识,原来皇上并不是那睚眦必报人啊。
“您还打听过奴才住在哪儿……”她感恩不已,“储秀宫里头好几处屋子呢,您怎知道住在猗兰馆?”
皇帝怔下,发现这事儿弄得不好要穿帮。
他上回去瞧她,是以夏太医身份,脑子里存着见闻也都是夏太医,怎这不小心,脱口就说出来呢。
现在只好尽力补救,皇帝东拉西扯起来,“是贵妃昨儿来回事,说起懋嫔把你安置在猗兰馆,朕听过就记下。今儿侍寝……还是算吧,改日……等你把自己刷洗干净再说,别弄脏朕龙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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