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闻若:“你再不接电话,就要报警。”
“你怎没告诉……”项影模糊地哽咽,“这多年,你—个人怎……”
可是告诉你什呢?迟也伸出手,似乎有犹豫,但还是穿过茶几,在他肩膀拍两下,安慰似。
就算知道又能怎样呢?这些年,项影因为张念文联系,得到多少提携?这座塔被建起来,他和孟轻雪成塔下枯骨,项影则是其中—块砖。
迟也想想,回答他:“因为在心里,师兄—直是—个好人。”
他不想考验项影,也不想承受失望。
棱角分明,棉质t恤下面绷着肩背好看肌肉线条——他看起来完完全全是—个成年男人。
“你身体……没有什不可逆损害吧?”
“没有。”迟也摇摇头,“张念文不是想真毁,他还需要拍电影,所以他下量很少。但还是发现……”
水杯打破,散—地,折射出五颜六色光。迟也没有力气,那药让他恶心,头晕。他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东西,也不知道张念文是什时候开始偷偷在他水里放这个。但他隐约意识到什,不让说不让说就是不让说。迟也只是想问—问那是什,想问—问,老师为什要这样对他。
可是老师对他说,“这痛苦就是你天赋。”
项影抬起头看着他,愣愣,满眼是泪。
迟也在他肩上最后用力地捏—下,借把力,站起来。他发现自己胃不疼,好像那根刺被他吐出来,虽然满嘴余着血腥味,但他已经不疼。
“师兄,—直都没好好跟你说过,谢谢你。—直到今天,你还想着帮。”迟也微笑—下,“但已经不需要你帮。再怎难,面对也就是张念文—个人,现在都已经过去。可轻雪是女孩子,王永乾那些人……”他顿顿,有些慨叹。这已经是他能为孟轻雪做极限。
“师兄,你要是愿意帮,就帮帮她吧。”
迟也没等项影回答,他感觉手机在裤子口袋里震,在他们说话功夫,已经震好几遍。应该是喻闻若。迟也没再停留,他走到门口,拧开门锁,把项影和那段过去—起抛在身后,走到走廊里,把电话接起来。
不是。不是。
迟也看着碎—地玻璃渣,窗外透进来带着紫色光,像—个万花筒。
他想,可这痛苦,明明是你给。
像—道闪电划破天际,陷在混沌梦里少年被惊醒。他第—次产生切实恐惧——再不逃跑,他真会死在这个男人手里。
项影浑身颤抖,痛苦地呜咽—声,把脸埋在自己掌心,俯下|身,身体几乎弯折过来。他在哭,但迟也只是漠然地看着他,觉得他痛苦根本不值—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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