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娄大人好棋。曾于年前在京城时书信封于庶人府上,求手谈。庶人不允,娄大人直耿耿于怀。庶人还记得吗?”
年前,太子与宁王已势同水火。
赵渊身份特殊,在京城素来不敢结交当朝大员,尤其是娄震这般封疆大吏,更是避之不及。怎敢与他手谈,凭白惹人猜忌。
“不太记得。”赵渊只好道。
“娄震好棋,更好男色。明日是娄震寿辰,宴席上见庶人定分外欣喜。若再秉烛对弈,更能解开他心中郁结,若再讨他宿欢心……让他对太子言听计从,忠心耿耿。”金吾笑,“庶人要什没有?”
赵渊以为自己能抵得住切,听见汤浩岚际遇,直觉难过。
那铃铛在手中叮当响几声。
被他按住金坠子,消音。
“多谢、多谢监军大人告知……”他低声道。
金吾轻笑声,他起身走过来,伸出骨瘦如柴手指,勾着赵渊下巴抬起:“庶人好姿色。”
,里面是个铃铛,叮当作响。铃铛上系金丝线做挂绳,挂绳上有平安劫。
“这是……?”赵渊不解。
“是廖逸远过年前从京城带回来。”金吾说,“北镇抚司指挥使沈逐托他转交于庶人。”
“北镇抚司……指挥使?”
“哦,庶人还不知道吧。”金吾道,“沈逐沈大人谒陵靖难有功,已被破格撅升为北镇抚司指挥使职。”
原来褫夺封号庶人,最终也只能沦落到权色交易,流转宴席之间?
大约曾经“乐安郡王”四个字还算是有些猎奇价值。
赵渊忍不住要自嘲。
“渊自来宁夏,四肢废三,操心生计。哪里还有闲情逸致下
赵渊微微避开,垂首问:“大人作甚?”
“五日把粥米,吃得饱吗?”金吾问他。
赵渊怔怔,遂摇摇头。
金吾见他意气尽丧,得意笑笑:“咱家倒是想为庶人多操些心,只是宁夏贫瘠,米粮有限,闲人是吃不上饭。只是……咱家受太子与舒秉笔之托。又怎好让庶人未来只吃粥米?”
“……还请大人指条明路。”赵渊顺势哀求。
赵渊沉默片刻:“他……沈大人给这个作甚?”
“他说此乃结义时交换信物,如今割袍断义,还给你。从此没有你这个兄弟,望你在宁夏好好反省,恭顺做人。”金吾假装不经意道,“你知道吗?太子第日建国时,你那义兄汤浩岚因为不顺从太子,跟他父亲起被杖毙。还是北镇抚司行刑。死状凄惨,臀背露骨。席子卷,乱坟岗扔完事儿。听人说后来他家女眷去寻,二人尸体早让乌鸦野狗啃半边。”
几句话,前尘往事便被翻出来。
义结金兰。
金兰早被碾碎在御阶前。兄弟情义哪里还有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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