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逐,你后悔吗?”严双林问他,“如今肃王已准备靖难,若靖难事成,便是新皇。而你却跟随着舒梁这朽木即将下沉。你想起来此事时候,是否有悔意?”
沈逐负手而立,紧紧盯着他半晌,忽然笑:“人生选择无数,遇见人也有无数。那时只能做出那样选择,有什好后悔。难道还要回到过去,苛责自己不成?”
“真吗?你真是这想?”严双林又问。
这次沈逐没有回答,他向后退去,退入阴影之中,再看不清面容
严双林以为他不会再答,便道:“大人,走。”
沈逐突然起身下榻,走到他面前,拿起披风披在他肩头:“虽然立夏,却依旧风寒露重。”
严双林怔怔:“多谢。”
“你既然知道是舒梁亲信,便要明白担忧与否都于事无补。与舒梁本就是根绳子上蚂蚱,荣时具荣,损时具损。无法逃脱。”沈逐说完这话,后退步,“你走吧,便不送你。”
严双林拽着披风行几步,又回头去看站在屋檐下沈逐。
“还请大人回头转交进宝斋。”
“好。”沈逐答他,“如此,那珠子便留着吧,待你回去再取。”
严双林脸红,垂首答应句可以,便低头着衫。
旖旎氛围点点地散开。
沈逐瞧着他穿衣。
颗硕大东珠。
“段至求送你。”沈逐道,“说是想求你在严大龙面前说两句好话。你可收好……”
说完这话,他便将那东珠缓缓……没入……
严双林在他怀中轻颤,也不反抗,温顺受,急促呼吸好阵子才压下脸上红晕。
沈逐笑笑,找件衣服重新掩盖在他肩头——那里还有刚才欢爱时留下星星点点痕迹。
院内还没掌灯。
光阴暗下去。
黄昏交错,逢魔时刻。
“后悔吗?”他忽然问。
“什?”
最后身道袍着好,严双林系上宫绦,这才回头对床上沈逐道:“舒梁之前已与陛下起罅隙,如今韩传军全军覆没,让皇上重视舒梁砝码又少个。如今连外臣都敏锐地感觉到这点,沈大人不担忧吗?”
“担忧?你倒是说来听听为何担忧?”
“沈大人是舒梁手提拔起来亲信,深得舒梁信赖。舒梁在宫中势头渐微,大人处境怕也不会太好。”
沈逐沉默会儿。
直到严双林终于将衣衫整理妥当。
“段至找大人做甚?”严双林问他。
“与你所料致,想求严大龙帮他在皇帝处说情。”
“他为何不找舒梁?”
沈逐轻嗅他发丝:“你比清楚不是吗?”
外面天色终于暗,严双林看看光线,便从沈逐怀中下榻,披件衣服,研磨提笔写封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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