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不光是谒陵事情你早有预料,其余种种……不过都是你布棋。你对北边情况异常熟悉,瞧见过你在阴山立下无字碑。你曾花过数载时间,足迹遍布北疆。宁夏官场污秽、甘州福王刚烈、其他藩王窘境、甚至是归化城三娘子心思……都在你棋盘方寸之内。为就是要摆下天地之棋局,逆天改命,挽回大端运数。”
“而……也不过是你棋盘上颗必要之棋。因为总要有人抗住乾坤,总要有人护着苍生。总要有人当这个皇帝。这个人不能是赵戟,只能是。于是你又用这些事来磨砺,甚至、甚至……”赵渊吸口气,声音哽咽,“甚至喜爱着,却又要欺瞒着赴死。你把自己变成左右意志棋子,连喜爱中都透露出算计。对于你来说,徐州大捷、众生平安、靖难成功远比们之间情谊重要。你要选苍生,也要逼选苍生。可偏偏……偏偏放不下你。谢太初,你这般对,有没有心?”
谢太初将粥放下,握住赵渊那双手,仔细端详。
“殿下这双手……”他有些感慨,“在京城时修长、纤细、白皙。是养尊处优贵公子才会有双手,如今不过年光景掌心已有老茧。殿下是金枝玉叶,却逼殿下走上这样磨砺之路。是之过。”
谢太初弯腰垂首,温柔亲吻他手背,犹如亲吻世间最珍贵宝物。
“你、你没事吧,你休息这些日子,都昏昏沉沉,多少有些担忧你。”
谢太初端过那碗粥在手,却不吃,只看他。
赵渊有些羞讷:“你、你看做什?”
“自徐州昏迷到现在,朦胧中见过几次殿下……却都看不真切。很想念你。”谢太初温和回答。
“们马上入山,待入山,进倾星阁,见过无忧子,便能给你治好病。”赵渊对他道。
赵渊愣愣,挣扎道:“谢太初你放手。”
可即便谢太初此时已虚弱之极,却依旧能握住他手纹丝不动。
“也曾于夜间想过,若年前可警示先太子与肃王等人……那也许谒陵之乱都不会发生。那殿下还是养尊处优乐安郡王。太子继位后,乐安郡王便可回到开平,与父兄团聚。待自立府邸,
谢太初顿,抬头看他。
“你可恨?”谢太初问,“屡次欺骗你,让你直蒙在鼓里。”
赵渊怔忡。
“恨。”他说,可旋即他又道,“可若不爱,又怎会有恨。”
“恨过你,在谒陵之后。那时知道你束手旁观,是真恨你。你若出手,父兄何以惨死?那时候只有这般想法,才活得下去。后来,逐渐冷静,想明白恨并非你,而是无力自己。孱弱无力,救不亲人,凭什怪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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