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杰忍不住笑。
“你笑什?”
“你会儿跟谈市值,会儿给谈贸易,会儿给谈理想。到头来……不过是因为娶妻子,不合你意。”裴文杰说,“这太滑稽。”
裴宏攒眉,看他:“个带着野孩子劳改犯,怎能跟裴家有攀扯。你不觉得丢人?”
“觉得你丢人。”
“你瞧瞧新闻,就知道和平年代做什生意赚钱。”裴宏缓缓开口,“贸易、物流、基建、能源,还有房地产……你知道昨天股市收盘宏昕市值是多少?”
“市值六百亿。”裴文杰说。
“幻跃呢?”
“没有上市,目前估值三十亿。”裴文杰又说。
“三十亿估值。呵。”裴宏笑声,“没有投资人,你那个幻跃什也不是。国内市值最高影视公司,也不过三百个亿顶天。个小影视公司,就算你真能通过审查,走到IPO这步,在国内也不过是新三板体量。上市后很快就会被各家证券公司当成割韭菜工具,高高抛起时候疯狂膨胀,资本走跌得粉身碎骨。”
穿大衣,却又被施俐莉叫住:“你爸爸说和你聊聊。”
裴文杰早料到这出,也没有拒绝,把自己大衣交给梁逢:“你稍等片刻,去去就来。”
梁逢点点头,似乎想要说什却欲言又止。
裴文杰笑,转身进入大堂,上二楼,抵达裴宏书房门口。沉重红木大门只开条缝,里面光线昏暗,看不清楚。
他没有犹豫,推门而入。
“裴文杰!”裴宏愤怒地拍下沙发扶手。
裴文杰缓缓踱步,在裴宏对面沙发坐下。
落地灯光芒照不到那里,于是他在黑暗中打量他愤怒而年迈父亲。
人大概都
“你想说什?”
“你知道自己和差距吗?”裴宏问他。
“所以呢?”
“你是儿子,切未来都是你。幻跃算什?整个宏昕都是你。你所有壮志都可以实现,就算你想搅动国际贸易局势,也不是什不可能事儿。这样波澜壮阔未来,作为父亲,早就给你规划好。可你为什不听话?”裴宏说,
“对,你因为你母亲事情直对心有怨念。可是这有意义吗?你母亲已经死,你爸还活着。片苦心难道不是苦心吗?”
裴宏正坐在里面看新闻,切换几条,多是民生、政策、宏观局势等等……他沙发边落地灯光亮幽暗,让人看不清他面容,于是有种不可亲近隔阂感。
这种隔阂感十三年来不曾消散。
从他第次见到裴宏。
从裴宏虚伪地关切他、毫不犹豫地割舍他母亲那刻开始起。
他就知道这种隔阂感会成为道巨大鸿沟,横在他和血缘父亲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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