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泾得魏飞龙带来急报,匆匆忙推门进听涛居,就瞧见陈景从里面暖阁出来。
“何事?”陈景问。
方泾说:“诏狱出事儿,内阁撺掇西厂刘玖,他这会儿带着人在诏狱要提审候兴海,锦衣卫快扛不住。”
他说完这话,眼睛瞥到陈景抓在手里画卷。
那宽窄,大小,泛黄程度,方泾看就“咯噔”。
老祖宗只能感叹岁月不饶人,果然年轻人就是不同。
“你辛苦。”他说,“采阳补亏可让你觉得哪里不适?若觉得不妥,让方泾带你太医院问诊。”
“老祖宗这是心疼属下?”
傅元青道:“说多倒显得虚伪。你既然以命换命,若有什要求提就是。”
“属下确实有要求,只怕掌印不肯。”
“是。”陈景将他安置在罗汉床上,单手给他盖上床薄被,翻身出去,很快洗干净手,端着温水过来,帮傅元青收拾狼藉。
“弄脏你。”傅元青说,“你不用这般。已去势,没有泄欲需求。”
“没有身下之物,并不是没有欲念。”陈景擦拭他身体,边说,“属下不觉得脏。属下乐意。”
陈景说平常,态度亦平常。
可恰恰是这样平常,才显得珍贵。
便随心吧……”
他话音未落,身后死士似是得指令,顿时如疾风骤雨般……
他脸上升起红晕,抓着窗框,怔怔看着听涛居院子里。
不久前,年轻人在这里练剑。
而此时,他与此人在同处行欢。
“这是……”他呆滞问。
“故作风雅画矫情之作。”
陈景把听涛雪景图扔过来,方泾手忙脚乱地接住,还没等他松口气,就听见陈景说:“去生火。”
方泾为难:“这真不能烧。”
陈景笑:“不牵扯方少监,自己烧。”
“只要是有、只要是能,你但凡提及,定为你寻来。”傅元青道。
“掌印举手之劳而已。”
“你讲。”
“好。”陈景站起来,恭顺垂着眼,抱拳躬身道:“要正堂挂着那幅听涛雪景图。”
*
傅元青时不知道该再说些什,只好别过眼去看树梢梅花。那些早晨还含苞待放花苞如今已经吐蕊,愈发开放热烈起来。
*
老祖宗昨夜尚不觉得如何,今日早晨这次结束后,只觉得腰酸背痛。
他瞧陈景。
陈景激战两场,神色如常。
傅家家教甚严,从小便视此为人之大防。君子应克己守礼,不应沉溺在迷乱情事之中。
只是如今没傅家,他算不上“君子”,所以亦不用克己,更不用守礼。
“再用力些。”他红着眼眶回头去瞧陈景,声音沙哑命令道,“再深些。”
……
傅元青哑着嗓子说:“去洗洗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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