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话,也不顾傅元青回应,将老祖宗猛然打横抱起,在风雪中急行两步,便把他送上马车。
还好天色昏暗,距离马车又近没什人瞧见,便是如此,傅元青坐在车里脸已发烫。
马车动,正在此时,陈景入车厢。
“你怎……”
陈景取下面具,那张与先帝样面容露出来,
赖立群咳嗽声:“旧年绿毛峰跟高沫……也差不多……都挺寒颤。”
傅元青终于露出今日第个温和微笑:“是,们半斤八两,就不要再攀比谁更落魄。”
他走到门口,方泾给他披上氅衣。
于是傅元青回头道:“如此,便先走。”
他不让赖立群远送,自己带人出衙门。
傅元青看着那张口供。
钱宗甫为入太医院,给侯兴海及其前任,送近十万两白银。
难道先帝之死另有隐情?
“派人加急赶往南京。”傅元青说,“钱宗甫要抓,侯兴海前任也要抓。”
“怎?”
面,你记着!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开始还义正言辞。
只过半个时辰不到里面就传来侯兴海惨叫求饶声,赖立群忍不住笑:“以为什硬骨头,说些听不懂诗词。原来抵不过方少监手段。”
终于,方泾卷着袖子,浑身血淋淋出来,让番子呈上沓口供:“招些,再多觉得他并不知晓。时间紧迫,还请赖指挥使按照名录抓人。”
傅元青拿过来扫圈,盯住那口供上个人名。
外面风雪再起。
寒风中夹杂着细碎雪飘落在台阶上,有些融化,成层薄冰,蔓延开去,地面层细碎白。
他做这司礼监掌印,正如现下——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傅元青踩上去,刚感觉有些滑,便让人扶住。
“掌印小心脚下。”陈景说。
“怕贪墨案牵连没这浅薄。”傅元青道。
赖立群连忙说:“这就安排锦衣卫去南京抓人。”
傅元青带人出诏狱,天色已经黯淡。
大堂上那碗茶还有半碗,傅元青拿起来,仔细饮着,平复着自己看到钱宗甫三个字纷乱心情。
过好会儿他才将茶水饮尽,对赖立群道:“都说你北镇抚司在顺天府遮天蔽日,衙门待客茶却还只是高沫。回头让人送些旧年绿毛峰过来。”
“为先帝侍疾太医叫什?”他问方泾。
方泾怔怔,皱眉使劲儿想,可惜那会儿他才几岁大,根本不知道。
这时陈景回答:“钱宗甫。当年是御医,如今在南京太医院做院判。”
钱宗甫……
若没记错,赵谨身体直孱弱,却还能勉强支撑。而钱宗甫做御医后,赵谨身体就每况愈下,最终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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