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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值房本就离养心殿不远,傅元青拒绝凳杌,路走回去。
夜色已深,黑天整个压下来,盖在森红色朱墙上,说不出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少帝并非皇后孩子,他是赵谨龙潜时李侧妃所生。
李侧妃怀孕那年,他们正喝空琼宇楼桃李春风,醉醺醺埋下剩下,回去路上,赵谨笑着说:“兰芝,要有孩子。是李侧妃,侧妃素来机敏,孩子定像她。好高兴啊……兰芝。”
在廊下站定,德宝匆匆过来,担忧道:“老祖宗,您没事儿吧?”
傅元青回神:“没事,陛下让你去侍夜……你会儿再看看,陛下心悸是不是全然好……”
话音未落,就听见里面少帝声音传出来:“让方泾滚回来受命!”
“是,主子。”德宝连忙应声。
“陛下正在盛怒之中。你多担待些。”傅元青说。
“阿父现在被内阁及刘玖针锋相对,已经没批红之权,现在又将东厂拱手交出。你就不怕难以自保?”
“谈不上是否舍得,本就是为主子大业操心。如今主子既然不喜,傅元青交出就是。”傅元青叩首说,“但请主子饶陈景。”
“好啊……”少帝咬牙切齿,手里天将军面具快被他捏碎,“好很!个陈景!个连名字都没有死士!竟然值得司礼监掌印在朕面前伏低做小以奴婢自称,还要交出东厂之权!才不过十日功夫,就能迷得老祖宗连江山社稷都不要。他哪里好?!”
“求主子开恩。”傅元青只道。
少帝已经盛怒,反复在傅元青面前疾走好几圈,最后瞪眼瞧他,怒道:“你不是要交东厂之权吗?好,朕现在就让方泾当司礼监秉笔,与刘玖共管东厂!你给在禁内反省!不准踏出皇城步。”
他只能笑着说声恭喜。
赵谨说:“兰芝,你是年龄最小四闲,做他叔叔,便给他起个名字吧。”
彼时,天刚亮起,雾霭中透露出种乳白色光,惹人喜爱。
“晨烟暮霭
“小明白。那小进去?”
傅元青看着寝宫窗户,并不答话。少帝虽然震怒,但是不知道为什,总觉得怒气下透露出股子委屈劲儿来,倒让人没有那惊惶。
“这是怎呀……”德宝担忧看看他,又看看后殿里面,躬身入寝宫。
养心殿后殿灯,很快便又暗沉下去。
最终悄无声息。
“谢陛下——”
“朕累,让德宝进来!朕要就寝!”少帝气捂着胸口急促喘息,他气息凌乱脸色煞白,身体似乎十分不舒服。
傅元青怔怔:“陛下,您可是心悸又犯?臣让牧——”
“出去!”少帝声音沙哑,“朕就是病死也不用你管。”
傅元青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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