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只是这宫中少人执掌,规矩散漫,群奴婢连问安都少。安置头不磕,问话亦不清楚。哀家忧心忡忡,又自觉愧疚,对您操心得
他说完这话,再无人敢劝阻,就算是傅元青也被他堵住嘴。
少帝扬手道:“给朕把步辇抬进殿。”
*
于是短短几丈路,却起天子辇。
老祖宗坐在辇上,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抬入中正仁和殿。殿内匍匐大珰们莫不惊恐。
“去把朕辇抬进来。”少帝阴沉说。
德宝不明所以,出去招呼步辇身边候着几个火者。
皇帝出行阵仗本大,就算赵煦低调朴素,也是十六人抬。养心殿殿门内不算大,里面如今挤满人,德宝就只让八人抬入殿门。
皇帝步辇落在少帝跟前。
辇上十爪金龙翻云覆雨,沉香木上贴金箔,镶嵌各类宝石,威严不可直视。
根乱说伤阿父心,待朕治罪。”
“之前是奴婢僭越,没守好规矩。”傅元青回道,他脸色苍白,看起来有些憔悴,“太后教训是。”
“太后啊……”少帝扫眼东暖阁窗户。
他扶着傅元青站起来。
傅元青久跪,起身,膝盖往下就犹如站在钉板受刑般疼痛。
惊恐……
连太后从暖阁内看到这幕,都站起来。
“皇上,你这是——”太后怒极。
“阿父行走不便,朕赐凳杌。太后说宫廷掖奴不可用杌。太后是朕母亲,朕应恭顺孝之。阿父是先帝在时让朕认下,朕应恭敬礼之。”少帝道,“孝礼难两全,朕无计可施,只好让辇。”
太后气得急促喘息,满头冠簪晃动,几乎要失仪,过好会儿才道:“是哀家思虑不周,傅掌印本就有功,恪尽职守,勤勉操劳,就算是奴婢,皇家也应有抚恤。凳杌便不撤。”
辇落地,少帝便猛将傅元青抱起,几步把他安置在辇上。
傅元青惊,正要起身,又被少帝按住,他膝下无力又坐回去。
德宝进来看,吓得噗通就跪在曹半安身边儿,结结巴巴道:“主、主子……”
曹半安脸色虽白,却比他镇定,还能稳着声音劝:“主子爷,这使不得。您心疼老祖宗奴婢们清楚,可若让老祖宗坐天子之辇怕要遭人诟病。”
少帝冷冷道:“天子义父坐不得凳杌,天子便只能让他坐自己辇。朕赤诚之心,谁敢诟病?谁再有废话就割谁舌头!”
少帝把搂住他腰,对曹半安说:“把凳杌抬进来。”
曹半安回道:“太后撤老祖宗凳杌,说不能娇惯做奴才。”
少帝终于气笑。
“德宝!”他沉着嗓子喊声。
德宝便从殿内小跑出来,眼眶里泛着泪花儿:“主子,亲祖宗老天爷,您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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