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楼也知道拿捏分寸,他让重就重,没刮破油皮。她还是那手势,在这道红痕上反复刮几遍,看瘀血像云头似簇簇聚集成堆,低声道,“你这两天外头跑得辛苦,看看这重痧,难怪要头疼。以前听说,索性从来没有刮过人,辈子也那过,反倒是破例,隔阵子不刮就浑身难受,像有瘾头似。”
他伏在隐囊上应她,“以前家里穷,请不起郎中,有病痛娘就这给们兄弟治。倒难得,身底子好,扛得住。肖丞多灾多难,他刮得最多,每回背上横七竖八全是杠,吃鞭子模样,夜里仰天睡就抽冷气儿。”
她很少听他说起他兄弟,泰陵回来路上也是笔带过,便问他,“肖丞是你弟弟?”
他沉默下方道:“是哥哥。”
“不在?”她探手蘸水,觑他脸色,“是得病?”
,回来听见娘娘那些话,愈发疼得厉害。”
她大感愧疚,“是不是,叫人来给你刮痧,单刮颈后几道就行。”
他皱皱眉头,“不爱叫那些臭人近身。”略顿,满怀希冀地望着她,“娘娘不觉得报恩时候到吗?”
她迟迟地哦声,“厂臣意思是要动手?不是不愿意,以前没给人刮过,怕把您弄疼。”
他撂下镜子笑,“那就试试吧!臣经得住摔打,娘娘只管放心大胆,练好臣以后就有指望。”
他说不是,“这人吃人世道,病死倒
不把她归在臭人类,原来是想培养个专门替他刮痧人。音楼没办法,再看他脸色发青,也料他现在很不受用。就像他说,报恩时候到,他总是尊称她娘娘,其实她算哪门子娘娘,没有他,她这会儿不知道在哪儿飘呢!
她搀他在罗汉榻上坐下,往杯子里叙茶水,找出枚大钱来站在边等他解衣领。他脱外面直裰只着中衣,薄而细素纱把人衬得没锋棱,歪在榻头大迎枕上,惫懒雍容,病起来也很**。交领解开,露出结实肩背,音楼偷着瞄眼,有点难为情。没想到衣裳下身体和她想象不样,她以为那漂亮面孔后面应当是纤纤素骨,至少看上去带些柔弱,谁知他没有。明明是练家子身形,但又不似那种肌肉虬结,他很适中,有力度却不粗犷。这来倒发现另种相得益彰美,仿佛这具身体比脸更有男子气概。
音楼垂涎归垂涎,顿在这里不是办法。他冠下有碎发低垂,她手撩起来,手去蘸杯里茶汤,拇指扣着钱眼儿,用力地划将下来,长长溜,皮下起星星点点红。
“疼?”她问,“疼就叫声,轻点儿。”
“不疼。”他咬咬牙笑道,“轻出不来,再用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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