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河之水,连绵不绝,河面上,雾蔼沉沉。
远处,间朦胧建筑矗立着。
凑近看,才知道,是间破败道观。
这不知是何人,何时所修道观,
看其残破程度,已经废弃许久。
说长孙无忌是坏人吗?
他施政活民无数,令大唐内政调和,手筑起贞观之治。
但说他是好人,他对政敌手段之残忍酷烈,赶尽杀绝,甚至不惜罗织罪名,凡是与他做对,统统剪除……
人性之复杂,
政事之复杂,
但当苏大为跨上龙子时,所有切念头都不复存在。
剩下唯个念头,
便是成败在此举。
“走吧龙子!”
轻拍坐下龙子。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观鲸楼上,李客师手里端着茶,手轻拍着膝盖,远望昆明湖,良久,眼角不禁有些湿润:“大勇这样,你小子也这样,个两个,脾气怎都这倔?”
“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谋逆之案,常人避之唯恐不及。
苏大为居然主动头撞上去。
事要做。”
苏大为笑起来,眼中闪亮着光芒。
“都到这个时候,你还想做什?”李客师皱眉道:“不要引火烧身。”
“晓得。”
苏大为拍腰上横刀,豪气干云道:“但是既然答应,就想尽力试,这世上,总有些事需要人去做。”
但此时,道观里,却隐隐透出灯光。
夜暗星沉。
道观里灯光,就是黑夜中唯明灯
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
苏大为,也不喜那些复杂政治,好在,他也不需要去考虑那多。
他只用知道,房遗爱没有谋反,
李治与武媚娘需要自己去保住房遗爱,便够。
这便是正确事。
这龙驹声轻嘶,四蹄飞起,如腾云驾雾般,向前飞驰。
观鲸楼,李客师,这切切,转眼消失不见。
“郡公他,其实也是因为厌倦朝堂那些事,心灰意冷,所以才躲在昆明池吧?”
自古,涉及到政争,哪有什黑白政邪。
无非是看站在哪边罢。
逆行者?
你以为你是谁?
你不过是个小小不良人。
真以为自己能改天换日?
脑海中,似有无数声音在盘旋,千万种念头此起彼伏。
李客师定定看着他,见他意甚坚决,长长叹口气,挥手道:“想去就去吧,原本想李客师生平没赢过李淳风棋半子,但是在看弟子眼光上,比他强,有个衣钵传人可以托付,哪想居然找个不靠谱。”
他有些意兴阑珊道:“要去就快点去吧,别在这碍眼。”
“多谢郡公!”
苏大为喉头蠕动下,冲他抱拳重重礼:“会回来看你。”
说完这句,他转身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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