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方荀这些日子天天在家琢磨碑文,好不容易写好篇感人肺腑碑文,正要来找许怀谦他们,想到他们马上就要操办喜事,又不想在这个关头上坏他们好兴致,还是等他们成完婚再说吧。
于是又洋洋洒洒地写篇祝贺他们二人新婚贺文,这才忧心忡忡地过来。
也不知道许怀谦眼睛怎样,能不能看书写字?要是还看不见,家里还存着有以前练笔写字吗?
孟方荀给许怀谦想个注意,要是他眼睛还没有好,把以前家里字迹翻出来照着他碑文个字个字挑出来找人临摹也行。
总比得罪人强多。
他不敢说。
他怕学政大人迁怒,这些当官天个心情,他现在找他们写碑文镌字态度放得很温和,谁知道,知道办不成事后,是何心情?
是迁怒许怀谦,还是帮许怀谦出头?
孟方荀不敢去赌,学政是学政,考院是考院,考院由永安府知府经管,学政只管考生科考成绩。
他不敢去赌学政会为许怀谦个素不相识,只是写得手好字秀才去跟地头蛇样知府杠?
逗他玩呢!
可学政把礼都送到他家,这碑文不写也得写,写也得写。
让他写,是学政看得起他。他要是拒绝,就是他这个案首不识抬举。
官大级压死人,何况这官都不知道压他多少级。
而且在别人看来,这完全就是件好事。篇歌颂江大人功绩碑文而已,写好,不仅搭上学政宋大人,也同时搭上江大人,当然写不好,也同时把这两人都得罪。
因此他对这个婚宴布置点
最后多半都要许怀谦自己吃挂落。
因此他当时就跟学政大人人说:“与许秀才是知交好有,若是大人信得过小人,小人写好碑文,便去找许秀才镌字。”
乡下找人并不轻松,那几天又下雨,路上泥水汤汤,学政大人小厮找到孟方荀都废不少劲,更别说是去找更远许怀谦。
听他俩相识,有什事也好在块商议,哪有什不同意。
他也不怕孟方荀个小小秀才蒙骗他,他要是敢蒙骗,回头他这个秀才功名身,保不保得住都难说。
江大人虽然致仕,可他在朝中人脉这些都不是他这个偏远地区小秀才可以窥视,人家指头缝随便露点什,都够他们吃辈子。
学政大人也同样,他个要科举,要是把府学政给得罪,人家跟其他同僚打声招呼,他这辈子科举之路就算是走到头。
不就是写碑文,写,必须写,还得写好。
孟方荀权衡利弊答应后,后脚就听到学政大人还要来许家找许怀谦,让他为碑文镌字。
当时孟方荀那叫个大气都不敢喘,他敢说许怀谦现在眼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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