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姜姝喘咳还是没止住。
见到春杏从那包袱中又提出汤袋子之后,朱贵妃脸上神色终于挂不住,随意寻个借口搁下筷子,匆匆地回屋。
身后福嬷嬷紧跟其上。
门关上,朱贵妃脸色就垮下来,“可憋死本宫……”
福嬷嬷也没料到世子夫人,竟是个这
朱贵妃突然佩服起范伸,这样人娶回去,怎受得……
俗话说好,跟着什人,过什样日子,跟着心境开阔人,久寿命都会长些,若是遇上这个动不动就自怨自艾之人,自己心情都跟着丧上几分。
朱贵妃有些提不起劲儿。
尤其是姜姝还时不时地喘咳上两声,时辰久,咳得她嗓子也跟着痒起来。
朱贵妃很想岔开话题,姜姝却似乎说上劲儿,竟是缠着她不放,眼泪就跟不要钱地似得,什事儿到她嘴里,都能唱衰。
,“早知如此,本宫就该另选个日子……”
姜姝饮口那水,喘咳声终于平息下来,虚弱地道,“不怪娘娘,是臣妇不争气,这打娘胎里带来毛病,就算大人找法师,寻那神丹妙药来,怕也是为时已晚……”
那脸上哀苦之色,锁在眉目之间,竟是悲恸至极。
朱贵妃愣愣,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其眸子里滴泪水,淬不及防地落下来。
朱贵妃身娇气,今儿遇上姜姝,不仅没处施展不说,还得出声相劝,“夫人说是哪里话,夫人自带福相,又有范大人护着,怎可能治不好,这药也才吃大半月,能起什效……”
朱贵妃碍着她身份,又有事情相求,只得受着,实在是听口干舌燥,便回头让福嬷嬷拿几样皇上赏赐过来稀奇瓜果。
本想打发她下,将她从那话头子拉出来,姜姝却什都没碰。
平常茶水饮不得,东西更不能乱吃。
说累喘上,便又饮口水袋里汤水,缓和下来,又继续接着说,朱贵妃试着几次转移话题,想从她嘴里套几句话出来,都被她扯到十万八千里,完全挨不着边儿。
朱贵妃听够,也受够,终是趁着她饮汤水功夫,暂时放弃,声打断,早早让人开宴席。
姜姝摇头,“承蒙娘娘安慰,臣妇哪里有什福相,臣妇自己身子自己岂能不清楚,旁便也罢,臣妇也没想过能多活年,就是苦大人啊,这辈子是对不起他……”
姜姝说完便垂下头,拿起娟帕抹起泪。
朱贵妃捏着心,再次相劝。
小半个时辰过去,朱贵妃心头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尽顾着安慰她,进宫二十几年,她怕还是头回见到这般消极,满腹哀怨人。
能安慰词儿自己都快说尽,她却还是能寻出个由头来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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