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眠,裴椋眼睛虽布着血丝,神色却是前所未
并非是她高攀自己,而是她拯救他。
在这场爱念之中,她根本什都不需要做。
因为是自己先爱上她。
即便她没有爱上自己,他也会义无反顾地陷进来。
裴椋心头动,轻轻地俯下身,在她柔软发丝上印上吻,替她压好被褥,也没去床上躺着,而是直在她床前,坐到天亮,慢慢地等着她醒来。
是他自己在阴差阳错之下,遇上她。
为所谓白灯笼,他调查她所有背景之后,觉得颇为满意。
但神奇事,直到如今,他都还记得那日初识之时,她举动,每个神态,以及她那双水雾蒙蒙眼睛。
在他从东宫偷偷回到侯府,去看她那个晚上,他就已经想明白。
自己当初到底是为何娶她
可以让他害怕。
是以,在那条漫漫复仇路上,才能做到无惧无畏。
如今新长出来这根软肋,虽不是最初遇上她开始就生长出来,但也绝非是最后刻,才突飞猛涨而来。
而是在他与她相处日子里,在他毫不知情情况下,慢慢地长出来。
头回意识到心头有牵挂之时,大抵是在江南知州府上,在冲出那场重围之时,也是他心头第次想过要让自己活下去。
等着她睁开眼睛那瞬,就让他来亲口告诉她这切。
夜过去,屋内油灯早已经灭透。
裴椋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光线点点地在她脸上清晰起来,又看着她缓缓地打开眼睑。
晨间抹光线映在她那双琥珀色眸子里,如同剥开颗宝石,露出来里头双清澈透亮瞳仁。
裴椋展唇笑,“醒。”
只不过直没下得去面子,去同她承认。
借着屋外灯火,裴椋不错眼地看着床上人,那紧闭起来眼睛,微微泛白唇角,精巧鼻梁,和散在枕头上那根根柔软发丝。
每处放佛都能让他心坎软化。
也曾是这张脸,让他次又次地释放出压在他心头喘过气仇恨。
她便是林常青所说,那个能让他感受到生命人。
想留下条命来,继续看着她在自己跟前鲜活蹦跶。
或许在那时,他软肋就已经长出来。
到如今,已然在他身体里扎根。
侯夫人曾因他不愿成亲,苦恼之下,偷偷地找上林常青,林常青隔着窗户大声故意说给他听,“他要脑子有脑子,要本事有本事,他要想找便不是什能助他臂之力伙伴,也不是什能聊得上真心话知己,而是个能让他感受到生命人,他身上死气太重,什时候,能愿意为谁而活,那个人必定就对”
侯夫人没再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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