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徽低头看,他手上布满褶皱,干枯有些吓人。
沈邺成也怨不得别人,对这个儿子,确实从未上过心、也未尽过身为父亲责任。
只因为他曾经有个过分优秀儿子沈容信,将所有爱与关注都给他。
就算后来沈清徽出生,也少那些爱意,只觉得他是维系着庄家纽带。
沈邺成将他当成枚棋子,他不管沈清徽是否有自己
沈清徽往前走几步,坐在床边,言不发。
沈邺成喘|息声很粗很重,“走……还有晏家……”
“你想说晏婧晗?”沈清徽凑近去听,勉强辨别出“晏”字。
沈邺成视线涣散。
沈清徽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来本证,递到他眼前。
除夕夜,医生下病危通知,老爷子昏迷整天,大概是回光返照,深夜时分勉强睁眼。
床边守着是庄家人,沈邺成迟迟未立遗嘱,是想拖着,以为沈清徽不管还是施压不够,却不曾想,沈清徽不插手是真不插手。
他这把老命,怎能跟沈清徽熬?
昨夜托邵闻瑾秘密叫律师,简单地做遗产分割。
他撑着口气,是想等这个儿子亲自来趟。
时候,私人病房外已经站圈人。
病房是套间,客厅里真是好些人,那些面庞,都泫然若泣,但扫眼过去,没几个熟脸孔。
唐吉玲衣服好几天没换,脸色憔悴,作出副尽心尽力照顾重病沈邺成模样。
沈睿言神色悲泣,有人静默地跟他握手,他时不时揩下眼角。
沈清徽看很麻木。
“和晏婧晗做几年戏,您大可不必为编排,沈家东西,旧⑩光zl除该是那份,别也不要。”沈清徽低着头看他,神色很静。
沈邺成呼吸更剧烈,旁边护士连忙给他重新扣上呼吸罩。
仪器发出刺耳声音。
“也……没看错你。”
沈邺成唇抖动着,断续地句话,手忽然攥住沈清徽手。
沈清徽推门进来,站在他床边,眼神很冷淡地看着他。
沈邺成眼睛浑浊,半年不见,原本他还有些精气神,现在已经枯槁像棵将死枯树,整个人瘦快脱相,只把骨头。
有钱也不定能有个善终,在病最后阶段,沈邺成只能插胃管,吃喝拉撒全都在这张病床上解决。
沈邺成唇翕动,断续地想说点什。
护士凑过去,帮他取下氧气罩。
绕过行人,里面门内,是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罩沈邺成。
半年前场中风,接二连三又查出许多毛病。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八十六年纪,还包机找最顶尖医生做次手术。
可到底也没留住这口气。
沈邺成早在半年前就知道自己可能熬不住这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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