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劲儿闭闭个眼,对孙子道:“自己过去。”
谢央闻言,狠狠地出口气。他动作极大地站起身来,低着头也不看祖父,重重地踏着步子,走到那长凳跟前,大力翻身上去,直把整条凳子都带得咣当作响。
谢父连连冲那几个执杖仆从使眼色,谢母拢在袖中指甲早就被自己掰断,与手指上鲜血同时淌出来是她脸上泪痕。
她身形打着晃,好几次都险险要倒下。
谢父扶着妻子,又转身低声吩咐句“送夫人回去”。来仆从却被谢母抬手挥退,她强撑着站直身。
听得这言,谢老太爷垂着眼皮看向谢央。
里面并无什动容,甚至还隐隐有些失望。
谢央忍不住睁大眼——
祖父……这是不信他?
心里蓦地涌上股委屈来,他忍不住又高声重复遍:“是姚归宁先动手!不是!!没错!!”
是有点被当场抓包心虚,却不曾想竟惹得祖父动真怒,甚至到连他父母都不敢求情地步。他还记得上次如此,是自己幼时下手不知轻重,差点伤及位谢家旁支子弟性命。
……
谢太师转身看眼赶来儿子和儿媳,脸色绷紧,目光沉沉地不知在想些什。
良久,他以手中楠木拐杖重重地击两下地面,沉声:“请家法。”
听闻这三字,谢母身形晃差点倒下,就连谢父也失声喊句,“爹?!”
随着杖杖地击打在肉上闷响,谢母泪珠子像是断线似,颗又颗地往下砸。谢父也不由偏过头去,不忍细看。
谢老太爷却就那定定地看着,目光瞬不瞬。
谢央满心不服气,梗着脖子和他祖父对峙,但触到老者眼角那滴浊泪后,却是心
谢太师全然无动于衷,金丝楠木拐杖又敲击几下地面,无言地催促着旁边侍立仆从。
谢央紧紧咬着下唇。
心底又是惊怒又是委屈,甚至有点气哼哼地想着等到回太学以后,定找个机会将姚归宁打顿,也不枉他受此委屈。
碗口粗木杖被几个高壮仆从拿在手中,但执杖之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去拉这位谢家宝贝疙瘩。
现下场景不知道让谢太师想起什,握紧拐杖头那只手青筋,bao起,甚至隐隐有些发颤。
谢老太爷不为所动。
跪着谢央也有些急,他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是有不对,但是怎也不至于到被请家法,祖父亦不是第次见他不务正业,也没有哪次动气到这地步。
他想来想去,猜测和同窗打架或许才是问题所在。
但是要讲起这个来,谢央是真冤枉。
他虽仍是维持着跪姿,却忍不住直脊背、梗着脖子和他祖父辩解道:“是姚归宁先动手!!就是回敬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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