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林铮,他将小鹿煎好药送来,见到容璲睡着,似乎颇为遗憾。
“可惜。”林铮把药放到桌上,收起手中匕首,抽出根银针,刺破手指在碗里滴滴血。
傅秋锋起身过去,小声问道:“前辈这是?”
“血能中和药性。”林铮解释道,“嘁,本来还想表演下舍己为人割脉放血,看来这人情只能下次再讨。”
傅秋锋时无语,迟疑问:“怎样放血也都是前辈血,陛下信任前辈解毒,您也愿意为陛下竭尽全力,为何还要拐弯抹角索要人情?有何请求向陛下直言不行吗?”
夜空中半圆月亮被横七竖八枝叶挡住,光从窸窣作响树叶缝隙里散开,薄云缓缓飘过,宫墙小路灰蒙蒙,虫鸣时断时续,脚步声在这里显得静谧又落寞。
傅秋锋走回兰心阁,小圆子在正厅里扶着脑袋困直点头,他不禁也有些困意,让小圆子回去休息,找套衣裳抖开对着自己比比,然后再仔细叠好。
容璲在兰心阁时候,是要告诉他什?
傅秋锋抱着衣裳经过正厅时,望着已经空无人座椅发起呆。
容璲为不打扰他,在这里坐夜,傅秋锋即便再迟钝,事到如今也意识到容璲在刻意接近他,不是曾经还玩味地叫他爱妃时试探和戏弄,是更加小心也更加肆意接近。
“老夫跟他非亲非故,搬来宫里本就是场交易,们各取所需罢。”林铮说冷漠,搅和几下药汤,褐色浑浊液体奇妙地逐渐变红,像碗正在凝固血,“是他对你太过特殊,才让你有他好说话错觉。
他不觉得自己在外表上有什值得觊觎地方,再说容璲也不是那样肤浅人,傅秋锋略感不安叹气,思绪飞转,下意识地回避起来,想要安慰自己容璲只是时兴起趣味罢,只要不去理会,兴致早晚会消失……或者干脆是自己多心?共患难回,难免产生点激动过后特殊情结。
傅秋锋甩甩脑袋,告诉自己冷静,带着衣裳回到竹韵阁,在门前深深吸气吐气,板起脸来装出本正经姿态,推门跨进屋内刚要开口,就发现容璲已经睡着。
他只脱外衫盖在身上,没有枕头只好枕着自己胳膊,眉头轻蹙,侧身蜷缩在木榻里边。
傅秋锋所有斟酌和防备都在这个画面中悄然化开,有些想笑,又觉得容璲这样实在可怜,伤口根本无法让他魅力动摇分毫,只能更加显露他坚毅刚强,傅秋锋甚至冲动想把最华丽锦衣和被褥都搬来,才能衬得上容璲在他眼中夺目光采。
他把衣服放下,伸手慢慢拨开容璲脸侧发丝,免得它们碰到伤处,房门又响声,傅秋锋不假思索回头,竖起食指提醒来人小声,别打扰容璲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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