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颗古树之下，正伸出手，想要翻动某个木牌。
“陈赐！”她骤然开口。
陈赐动作顿住，转头看她。
她三两步跑上前去，用力扯下那块木牌，牢牢握在手心。
她太用力
，连指尖都在轻微颤抖，泛出毫无血色
青白。
十分钟后，出租在泽川寺门口急刹。
宋嘉茉推开车门，落地便开始奔跑起来。
天不知什
时候落起小雨。
少女越跑越快，还要腾出空去抹脸上雨水，她拼命安慰自己没有关系，眼眶却忍不住渐渐灼烫，到最后，已经分不清抹掉是雨水还是眼泪。
原来她是害怕，她真是害怕。
莫顾：“喜欢自己哥哥……是变态吗？”
她身子终于忍不住晃
下。
莫顾乘胜追击：“如果不是
找下午，根本不知道你牌子藏在哪里。”
“别人都往最中央挤，只有你放在角落，你也知道荒唐吧，你也害怕被人发现吧？”
“你怕被知道，”莫顾说，“你也觉得丢人。”
原地。
莫顾走到她面前，手机上是张拍摄照片。
“你写他名字牌，背面是红色——你竟然在求自己和他爱情？”
“你喜欢他，你怎敢喜欢他？你知道他是你谁吗？”
……
雨声哗啦，她紧紧地攥住木牌背面，语调里带着泣不成声哽咽：“别看。”
漫长奔跑后终于脱力，她忍不住跪坐在地，双手抵住额头，整个人蜷作圈，连手臂都在轻轻发抖。
“你看
哪怕只有万分之可能，她也无法接受这种概率发生。
她害怕看到陈赐那刻诧异眼光，害怕他当她是个异类，害怕他觉得恐怖，害怕他觉得，自己妹妹，原来是个怪胎。
可她喜欢他啊，难道喜欢个人也有错吗。
脚下步伐渐渐凌乱，雨势猛烈，溅在青石地砖上，砸出层层涟漪。
世界反反复复地，清晰又模糊。她伸手，又擦擦脸颊。
“怕什？”
莫顾笑下，看眼手机：“时间如果没错话，陈赐已经进寺庙廊道，差不多十分钟之后，就能看见你木牌。”
“如果你真不怕话，那就去参加生日会吧，然后今晚回来，收获些‘惊喜’。”
莫顾问：“你不害怕吗？你真敢赌吗？”
像无数条吐着信子毒蛇，顺着她身体缠绕而上，这夜寒风吹拂，少女衣衫单薄，终于忍不住轻轻战栗。
在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候，莫顾句接着句，像是接连不断炮火朝她袭来，而她甚至来不及举起盾牌。
字句，有如重击。
宋嘉茉缓缓抬起眼睛。
莫顾终于没再笑。
像是某种有毒蘑菇，披上极具亲和力外衣，在终于不用伪装暗夜时分，肆无忌惮地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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