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凛冬已至,父亲被接到更远地方静养,那天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家。
年幼小少年不慎推开母亲房门,看到本日记。
压抑文字,千百遍挣扎与绝望,母亲从不在外人面前展露悲
他并不在乎她是谁、要做什,只要她不会伤害这个家。
直到那天,他看到亲戚给她所有礼物和红包,都被小姑娘踮着脚,全部塞回柜子最上方。
她知道什属于自己,而什不属于,不属于她,她会通通还回去。
很懂事。
懂事得让人心疼。
这样双重折磨下,陈建元精神越来越差,甚至到要靠药物才能维持稳定地步。
他也依稀明白,他在人世间最亲近两个人,再也不会回来。
少年从那天起开始变得寡言,不愿与外界沟通,也无法与外界沟通。
再后来,他们说,父亲捡到个同妹妹很像小孩——
其实根本不像,宋佳佳从小在富庶环境中长大,圆润健康,衣柜里摆着各式衣裳。
话都是柔声慢气,仿佛没有丝脾气,是个完美妻子。
夫妻关系融洽,生下他之后,不久又诞下宋佳佳。
但没人料想到会有这样变故——
生性使然,母亲直有些轻微抑郁症,只是无人知晓,而生下宋佳佳后,情绪状态便每况愈下。
彼时父亲忙于公司,并未发觉,就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时间点里,宋书云留下封遗书,选择z.sha。
从那天起,他开始转变些态度。
虽然两个人还是从不说话,但他偶尔会关注她。
看她乖巧地听父亲话,看她有超出同龄人敏感纤细,看她不小心打翻水杯,只是泼出来点水,就低着头连连后退。
可是没人会责怪她。
家里终于开始有丝丝烟火气,他想,其实他们身上都很冷,接受她,也算是多个能够互相取暖人吧。
而那年小姑娘瘦而伶仃,不合身衣衫空荡荡地套在身上,低着头,身怯懦与恐慌。
可是陈家得留下她,因为这是让陈建元活下去唯办法。
有她,父亲情绪好像找到个支点,终于渐渐稳定下来,可以脱离药物进行治疗。
但就算如此,他看她角度,也不过是从入侵者,变成个无所谓甲乙丙丁罢——
她像是同个屋檐下路人。
她并带走,还有年幼宋佳佳。
这场变故对陈家而言,无疑是巨大。
它变相地摧毁陈建元,也击溃年幼他。
他看到父亲整日整日地流泪,抱着相片吃不进饭,问已经变成黑白照片母亲如何能够这狠心,问她为什要独自承受这多,为什句话也不肯同最亲近人说。
可同时,又憎恨于自己迟钝和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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