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选择哪项,她势必要为这取舍而痛苦。
宁馥闭起眼睛,又睁开。
“你原则说服不,赤那。”她轻声道:“让去吧,求你。”
牧仁赤那注视这她眼睛。那是双含泪眼睛。
他害怕下瞬那眼泪就要滴淌出来,烫在他心脏上。
“你要去哪?”牧仁赤那站在临时帐篷门口,问道。
宁馥低声反问:“你要拦着吗?”
牧仁赤那沉默。
宁馥转身面对他,“让开。”
小时后,就有前往县里执行任务车,是目前最快选择。
宁馥放下电话就准备收拾东西返回。
马铁军在电话里说,朱老病情严重,从基地送医院后,又转到B城大医院。
他年轻时参与几个保密项目,身体透支,又受过辐射,胰腺癌,发现就是晚期,已经扩散。
前段时间恶化迅速,送到兰州军区医院,结果军区医院也是束手无策。马铁军给宁馥打电话时候,已经转到B城医院朱培青已经放弃手术。他自己神志尚且清醒,拍板给家人们做决定。
知道他身体出问题,也就只有马铁军等项目组骨干。
他最终让开。
说道:“去开车。”
他不能放心,只能自己去送宁馥。
宁馥在他身后道:“谢谢你。”
从严格意义上讲,宁馥是牧仁赤那上级。整个遥测组是在她统
身材高大男人动不动,他几乎连帐篷里光线都给遮住。他也不说话,就像尊雕像般那站着。
宁馥咬牙,她不想说伤人话,牧仁赤那也只是尽他职责,更是为她好。她只道:“你让开。让出去。所有责任会承担。如果不去,会后悔。”
牧仁赤那微微动下,但他很快又站稳身形。
这次他开口,声音紧绷,因为字斟句酌而显得生硬:“这样,是不对。”
他自己是军人,最明白什叫做“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也明白宁馥,对她重要人和对她重要使命,她现在要做个取舍。
朱培青自己要求,不要惊动太多同志、不要影响项目组正常工作。
马铁军给宁馥打电话,是因为他知道对于宁馥来说,朱培青这个老师意味着什;同样,作为朱培青晚年培养出来最得意弟子、更是他后来左膀右臂、最欣赏同事和最器重下属,在自己病重时候,朱老怎可能不惦念那个孩子?
宁馥身在库尔勒,连火车都不通。她要立刻赶往B城,先要做汽车到最近县城,才能坐上火车,路上至少要四天时间。
她心急如焚。有种强烈预感不断侵蚀、撕扯着她理智。
——如果此刻她不立即回去,可能……可能连老师最后面都见不到。恨不能肋生双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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