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馥会意。
她扮演就是不设防女大学生,很容易被“社会人”讹诈那种。
大陈愣,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他们是乞丐,是穷人中穷人,他们“相依为命”模式,从来都是感人关键点,没人质疑过。
“这不是不放心哪,”大陈道:“他自己走不!非得牵着他才行,不然啊,会儿就走到那大马路上去!”
天采访告段落,宁馥又提出个要求来,“能到你们‘家’去看看吗?”
大陈不太情愿,“那不行,你这漂亮女娃娃,可去不俺们脏窝窝哦!”
“这说,你们直相依为命?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回家乡去?”
大陈和小陈并肩坐在柳树荫下,看着真如兄弟般。
大陈将他已经畸形手展示给宁馥摄像镜头,“已经这样,到哪去还能有什不样?俺们俩也都没个媳妇和娃娃,在这里靠你们这些好心人多啊,还能吃上口饱饭。”
宁馥又问:“小陈眼睛,是怎瞎?”
大陈道:“生病病瞎。”他叹口气,“他命不好。最近那,脑子也开始犯糊涂!恐怕再过阵就要开始说胡话啦!”
以渐渐行动自如啊……
明天采访,她要更小心。
既要套出大陈话,又不能被他发现端倪。
小陈,他已经知道自己来意,甚至冒着被毒打风险提示她,保护她安全。
她现在要做,不仅仅关系到个完整“故事”,更关系到小陈安危。
宁馥做苦恼状,“这次是要用作业参赛,如果能有更多素材,拿到奖,给您分半!”
她强调这次作业重要性,“想保研,就全靠这份作业,你们帮帮忙呗。”
大陈并不知道什叫保研,参赛又是参个什赛,但宁馥很清楚明白地表达她意思——
她只要荣誉,金钱上利益当然可以出让。
大陈充分展露个底层乞丐所能具备直接和狡黠,“你们学生奖才有多少钱哪!”
宁馥看小陈眼。
他灰白眼无神地直视着前方,似乎对大陈话充耳不闻。
宁馥想想,道:“为什不给他弄个盲杖呢?”
便宜盲杖,他们两三天钱就够买。或者哪怕找根长度合适棍子,给他当盲杖用呢。
她非常真诚,看起来完全是为这乞丐兄弟俩着想:“这样话,小陈也能自己行走,就不用你每天接送他呀。”
如果个瞎乞丐,变成疯子会怎样?
个看不见疯子,随时随地都可能跑到车流如织公路上,可能跌落在荒无人烟桥洞里,可能……无声无息地消失。
追问真相,这是记者使命。
寻求正义,这是记者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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