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看不起这样没志气老家伙,但怎说呢,往往老家伙才知道什是生活。
撞南墙知道回头,遇见黄河懂得死心。
生活其实不算善良。
老孙背起他中年男人标配单肩包转身往办公室外走。
他听见那年轻女孩在自己身后道:
老孙拍拍她肩膀,“不,这件事你做得很好。”
其实在斗殴事件爆上热搜时候,物业公司就已经找到报社来。塞钱,塞东西,想把这事“平”。
他们不敢威胁报社,说实在这件事也不算大事,宁馥个小实习记者,天南都市报也护得住。
后面宁馥稿子出来,其实城管局和物业公司都不约而同地松口气。
无他,刀笔刀笔,厉害记者杆笔就能倒转乾坤,更别说他们本来就有错有疏漏,千夫所指,不过就是几个字节,夜之间。
宁馥自己坐公交车回报社。
稿子还要最后轮修改,她蹭顿饭,还要回去继续肝。
老孙正要下班,看见宁馥进来,朝她笑,“加班啊?”
宁馥点点头,便听对方感慨道:“年轻啊,真有干劲儿。”
她便笑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更何况老孙您还远没到烈士暮年岁数呢吧!”
行政处罚,闹事被教育,城市管理局顺便宣传下相关政策。
小赵把稿子卷卷还给宁馥,“……没啥意见。”
他有点垂头丧气,“下回吸取教训。”
做记者,有时候就像走平衡木,要掌握左右互搏技术。并不是腔义愤,或者身肝胆,就能把问题解决。
好人坏人有些时候没有绝对。要做调查,就必须尽力做到客观。
宁馥这次平衡木走得稳,是因为她做事公允,秉持公心。
但总有走不稳时候,也总有遇见更不讲理、更强势、更想要先掰断那支笔人时候。
宁馥看向老孙眼睛。
“这是您经验之谈吗?”
老孙“哈哈”笑,“经不经验,有啥关系?”他对宁馥道:“说多啦,你可别嫌弃。这样人,只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舒舒服服过辈子喽!”
老孙长长地叹口气。
“说话可能不中听,但还是想提醒你句,小宁。”
“这行,有时候不能太理想主义。热血总有凉时候,你以为权衡,其实还是不够。”
“会走平衡木,不代表你就安全。有力量把你推下来,太多太多。”
宁馥皱皱眉,“是绿地新城报道吗?”
小赵问宁馥晚上回哪,他有车,能送她。
宁馥摇摇头,“别,你回家休息吧。”毕竟人家小赵也刚从医院出来,过两天还要回去复查。
她道:“谢谢今天饭,还有,谢谢你那天帮挡那下。”
小赵挠挠头,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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