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唤到歌姬个哆嗦,弹错个弦,她硬着头皮道:“王爷、王爷自然是个好人。”
“你说谎,”薛放离怜悯道,“怎怕成这样呢?忘本王讨厌你们言不由衷?”
歌姬面色白,不敢再答话,她慌忙跪下,放在身旁手颤得不成样子。
薛放离缓缓敛起笑,索然无味道:“既然你爱跪,那便跪着吧。”
歌姬停止弹唱,舞姬却不敢停止跳舞。裙摆纷扬间,高管事连忙使眼色,其中人接过琵琶,僵硬地坐下来,不多时,弹唱声再度响起。
薛放离没再搭理他。
高管事收好金叶子,也想好怎花——他有段时日没去红袖阁喝酒,这次得多点几个美娇娘陪他。
心里正美着呢,高管事冷不丁又想起什,忙压下心头荡漾,道:“对,王爷,还有事奴才忘说。”
“嗯?”
“奴才赶到时,正好听见三公子说……”高管事面色古怪道,“三公子说王爷是个好人。”
夜深。
高管事提着灯笼踏入凉风院。入夜,整座王府便寂静无声,丫鬟们沉默地侍立在旁,唯有歌姬在絮絮轻唱。
“璧月夜夜满,琼树朝朝新……”
薛放离靠在软榻上,他发冠已被摘去,墨发垂落,衬着苍白皮肤、殷红唇色,莫名显出几分诡艳之感。
“王爷……”高管事掀开幕帘,走到他身旁,轻声道,“贺礼已经送到。”
薛放离饮几口酒,神色倦怠地垂下手,酒杯“砰”声砸在地上,酒水泼洒地,濡湿委地衣摆,他却浑不在意。
高管事见状,走到旁将早已备好香料点燃。
这是西域来香料,有安神、助眠之效。
伴着靡靡之音,青烟袅袅,松香沉沉。没会儿,高管事便昏昏欲睡,他勉强支起眼皮,瞄眼软榻上人,薛放离合着眼,但手指却合着节拍轻轻敲击。
——香料放得少,对薛放离并不起效;放得多,他倒是夜昏睡,可第
“……”
薛放离动作顿,短暂错愕过后,他笑出来。
“好人。”
这是薛放离头回听人如此评价他。听惯,bao虐无常、鸷狠狼戾,这个形容,于他而言实在是新奇。
越想越觉得有意思,薛放离噙着笑问正在弹唱歌姬:“红玉,依你看,本王可是个好人?”
薛放离懒洋洋地问:“他可喜欢?”
高管事如实回答:“奴才见三公子脸上似乎只有惊讶,并无欣喜。他还让奴才把这几箱东西再抬回来。”
薛放离笑声,不以为意,“明日再看。”
话音落下,他动动手指,往高管事怀里扔去几枚金叶子,“赏你。”
高管事连忙捏起枚,用牙齿咬下,他瞅着金灿灿牙印,笑得合不拢嘴:“谢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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