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亦蓦地想起两人之前有过对话——
“答应你,等拿到嫁妆,就会穿男装来赎你,无论那牙婆要多少钱,都会将你赎回来。”
“反正若是只有几百两银子,你定是赎不来,妈妈定会将以最高价卖掉。要知道,她花在身上银子,和用来教琴棋书画钱,都不只几百两。不过你若真能将赎回来,那便要对同碧梧样好,不许偏向任何人…或者,你对比对碧梧好也行。”
“这些年,你妒心怎还是这强,就是同那胡家姑娘走得近些,你都要同置气个好几日。”
“那不管,在你心里,最重要、最要好友人,永远都只能是个人。”
将她养大唐家,就是她可靠家。
——
小秦淮,粉妆巷。
斜织细雨下,沈沅身着袭青衫,头戴垂带儒巾,独自站在石桥上,副气宇清雅公子模样。
她仿若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人,可面容却是稍显忧郁。
甚至将部分盐务垄断,可谓是有着万贯家财,千顷田地。(2)
而他们这些在扬州徽商,也自是会互相扶持,唐文彬早年也做过扬州知府,虽然近年已经致仕,却还是同在任*员频有往来。
故而唐文彬在扬州徽商中,声望最高,也被推举成徽商商帮帮主。
他亡妻罗氏母家,也是扬州当地不容小觑盐商。
所以沈沅自小生活条件便格外优渥,到京师后,也从未露过怯。
思绪渐止于此,沈沅亦倏地睁开柔美双眸。
她语气柔柔,自言自语地念句:“蓁蓁,你到底在哪里啊……”
话音甫落,沈沅便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把伞给罩住。
天仍在下着雨,她心疾也顿时好转许多。
沈沅以为是去寻伞碧梧回来,刚要转首去同她讲话,却觉自己
这扬州旦下起雨来,无论是生着苔藓青石板地,还是已经有些发霉木桩,都仿若泛着股盐味儿。
沈沅耐着心中悸颤,终是渐渐地阖上双眸。
她想赎人,竟是不见。
而那个牙婆,也已不知所踪。
她不知那人是去哪家做妾,还是被人卖到秦楼楚馆去当头牌。
实则许多京中世家姑娘,都没沈沅见过世面多。
——“已经叫厨子,把你爱吃那几样都提前备下,你爱吃五丁包里,也多放好些笋丁,都是特意命人早给你买。”
听罢舅舅唐文彬关切且温沉话语,沈沅心中暖。
她原先总觉得,自己在唐家像是个外人,从来都找不到什归属感。
可有沈家那几个人对比,沈沅心中也终于有转观,也渐渐地对年少时,自己不懂事而产生愧疚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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