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哥儿,说你那眼睛,怎直落在你五婶身上?”
寇氏人还没到,阴阳怪气话却先飘进堂内。
陆谌被打断思绪,沈沅也止住与陆诚孕妻交谈。
卢氏听罢她这番话,也对着寇氏后脑勺剜下眼睛。
得亏陆谌他五叔现在还未归府,不然她儿子可就要遭罪。
可沈沅气质,却又丝毫都不失那种独属于世家正妻古典和温娴之美。
卢氏将目光从沈沅身上收回后,便语气幽幽地同寇氏道:“唉,这般来说,能进内阁*员,三十多岁就算年轻。等能熬成阁老或是首辅,那也得四五十岁。等以往首辅夫人能有如沈氏这般风光时候,也都是个年过四十妇人。沈氏还真是有福气,公爷官途顺遂,三十三岁就成当朝首辅。而她年岁也还尚轻,今年还没满双十罢?”
寇氏捻着手中帕子,却只悻悻地回卢氏句:“她还真挺有福气。”
卢氏自然是听出寇氏那话浸着酸劲儿,她没再多言,暗觉如果当时寇氏能为陆之晖生下子,那她现在处境,也不会这般难堪。
有个女儿,都比现在没有任何子嗣要强,起码孩子存在,是能给后宅妇人期冀和盼头。
姐儿,还有些姨娘便被安排在离远香堂处不远南轩。这南轩四周都带着廊房,孩子们若嬉闹起来,也完全能施展开来。
入秋夜晚,天气虽然泛寒,但京师蚊虫还在奄奄息地做着最后挣扎。
故而沈沅便在远香堂内四角放置鎏金鸭形熏炉,里面燃着也竟是些驱蚊香料,那味道只会让人觉得清爽宜人,却丝毫都不刺鼻。
昨日她命人采买几篓膏蟹也已命人蒸上,沈沅在中秋宴前几日,便打起十二分精神,能让她人办事,就绝对不会让旁人插手。
妨就是寇氏会从中作梗,弄得这场阖家团圆宴事不甚愉快。
但是寇氏已然将话放出去,在场所有陆家子孙也都知道,沈沅
远香堂内。
陆谌身着袭月白直缀,坐在席面角,他静默地看着沈沅关切地询问着陆诚孕妻,颇有种物是人非难言之苦。
前世公府置宴时,沈沅还曾坐在他身侧,温柔地照料着他和卢氏。
那时沈沅,还是他妻子。
可现在……
远香堂檐角上,悬立着数盏八角宫灯,敞亮堂内也是派橘黄暖芒。
不时有众人谈笑声传来,派其乐融融。
寇氏则和卢氏站在廊檐下,小声地议论起沈沅来。
沈沅今夜穿袭绀蓝色马面裙,繁复云肩上还绣着玉芙蓉和莲花云锦。
她穿蓝色,总是示人种玉骨冰肌般出尘绝色,在中秋月色下,仿若是那嫦娥仙子莅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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