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睡得毫无防备,身上穿着那袭纻丝纱绯罗鞠衣,腰间佩着玉花彩结绶,华贵九龙四凤冠则被摘下来,摆在纤手之旁,她白皙螓首前被那冠子金边按道红印,如今她年岁也快到三十,可眉眼却依旧如画般清丽。
眼下她,憔悴归憔悴,却仍旧有那副颦颦又柔弱美态。
看在沈涵眼中
沈涵又沉声道句:“你们还不信任吗?放心,会伺候好你们主子娘娘,若娘娘真有不适,也会随时唤你们过来。”
宫女们思及皇后对这位官眷是极信重,便依着沈涵言语,退出阁外。
待沈涵进东暖阁后,便嗅到艾草苦涩气味。
乔皇后这胎怀得不甚安慰,孕初就小疾缠身,尤其是在身子过七个月后,便总有见红小产之兆,好在太医院院使、院判医术高超,靠着各式名贵补药,将皇后这胎贵子保下来。
医师说近年皇后身体虚耗得格外厉害,故而纵是年岁尚轻,体质也是不易受孕,所以这胎来得极不是时候。
坤宁宫面阔九间,巍峨重檐庑殿上,满覆着金黄琉璃,和绿剪边瓦顶。
宫室轩敞华贵,乔皇后平日喜在东暖阁罗汉床处打打络子,或是诵诵佛经。
殿内博山炉中,焚着浥浥龙涎香,还含混着艾草苦涩气息。
大红色西番莲龙纹缂丝绒毯铺满整个阁内地面,吊顶上蟠龙藻井层层叠落,高远深邃。
沈涵穿着三品淑人诰命礼服,被宫女恭敬地引进东暖阁花罩处,因着乔皇后对她极其信重,故而沈涵在坤宁宫中也有定威严。
辅国大将军乔浦夫人也曾规劝过皇后,不如就趁着孕初之时,忍痛将这胎割舍,以免伤及凤体。
皇帝也是以皇后凤体为重,可皇后却执意要将这胎生下,帝后二人亦由此产生嫌隙。
沈涵坐在罗汉床旁雕花圈椅处,眯眼看下倚在菱花红木窗旁乔皇后。
不,这乔皇后原本不姓乔。
她真实身份其实是她同父异母长姐,沈沅。
在乔皇后默许下,也能管理调遣整个坤宁宫大小宫人。
乔皇后亲近大宫女惠竹去年与侍卫婚配,今日正巧到她与丈夫团圆日子,并不在坤宁宫中侍候。
太子陆朔熙这时在同三师讲论国学,另个大宫女碧梧则被乔皇后差遣去趟东宫,给太子送些喜吃点心。
沈涵对着花罩处侯着宫女命道:“都退下罢,来伺候皇后娘娘便好,正好有些体己话要同娘娘说,你们在这儿不大方便。”
几个宫女面面相觑,时拿不准主意,毕竟皇后还怀着身子,陛下去北境御驾亲征前,还特意叮嘱过阖宫诸人,定要照顾好皇后身子,绝不许宫人离开她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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