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才半岁。”他白净脸上很平静,语带感慨,眼里却含着明晃晃讥讽。
“岁不到就与您失去联系,而现在已经快二十,二十年杳无音信,都到这个时候,想就不必事无巨细向您汇报。”
闻言,中年男人立马极为不悦地锁眉,脸上沟壑加深,语气深沉似海带着迫人压力:“但始终是你父亲!”
“知道。”然而林渐西却毫不回避地直视着眼前威严男人,眸底没有丝惧怕:“您应该已经事先调查过,但也许不太全面,不过没关系,可以亲口告诉您。”
“这恐怕不行,等过几天吧。”青年这下回答得很快,没有丝迟疑。
林天成向不喜欢被人忤逆,所做决策也几乎没有被反驳时候,于是登时就拧起眉头:“为什?”
林渐西微微挑眉看他眼,语气平淡地解释道:“这边总有些事需要处理。”
“什事回家不能办?”他又问,语气已经有点不悦,显然对这个含糊回答十分不满。
这下,林渐西不说话。
事到接受自己身份,这个人前后只花不到两分钟,而这其中甚至还有分半时间是在细细地研究那份鉴定报告,确保比对结果没有出错。
更难得是,直到现在,林渐西依然很平静,眉宇之间既没有愉悦,也没有责怪。
既不因为身份骤然变化而欣喜,也不因为家人当年过失而埋怨。
这个人太聪明,所以根本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事情上,也从不做无用功。
林天成忍不住又在心里下这样个评价。
他身子往后撤,不大客气地上下扫视着眼前中年男人,眸中神色意味深长。
林天成久经沙场,什样风浪没见过,眼下居然被这样锐利目光看得眉间跳,莫名生出点心虚。
半晌,青年才慢吞吞地收回视线,唇角轻扯,露出个极淡笑容。
“林董,冒昧地问句,当年被人绑走时候多大?”
林天成不明所以,但还是耐心地回道:“应当才半岁。”
可是转念想想,多少又觉得有点不得劲。
这好像根本不是场久别重逢父子相认,那些个痛哭流涕感人肺腑画面个都没出现,质问怨怼情况也完全没有发生。
面对面只有个精明到薄情父亲,个理智到冷漠儿子,两两对峙,活像是什商业谈判现场,毫无温度可言。
林天成方面觉得这样很好,能干脆利落地把事情解决,方面又觉得怅然若失。之前准备肚子话都没用上,这会儿竟然有些词穷。
段奇怪寂静之后,还是他先开口打破沉寂:“那,你今天就可以准备下搬回家里住,那些辛苦兼职,以后也不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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