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并没心思去盘算什太子妃、侧妃、侍妾名分,想到她与晏廷之间可能会掺和进来旁女人,便已经有些不适。
“就离开会儿,你们不在房中候着,都跑这里偷懒来?”明香进院门,见着她们在廊下乘凉,压低声音斥责道,“若是怠慢贵人,就擎等着挨罚吧。”
“她在里间歇息呢,半晌都没什动静,想是睡熟。”侍女熟稔地同明香寒暄句,陪笑道,“屋中冰盆都撤,热得厉害,姐姐你就别急着进去。”
明香在她额上不轻不重地点下:“少在这里卖乖。都打起精神来,好生伺候着,真出什纰漏谁也担不起。”
说完,便领着人往正房来。
云乔搭在门上手僵下,悄无声息地收回。
“那位究竟是什来头?竟叫太子殿下生生守夜没合眼。”
“听她昨夜昏迷时,含糊不清地叫着个名字,仿佛是殿下早年流落民间时用过……应当是旧相识?”
“那是得伺候好。殿下这般看重,说不准将来入东宫,会是位侧妃呢。”
“侧妃?她相貌虽不错,但言谈举止小家子气得很,看便知不是什富贵人家养出来,哪里够得上侧妃位置?跟你赌,八成就是个侍妾。”
不小心说错什。
云乔觉察出对方提心吊胆,闭嘴,没再为难。
府中婢女在她面前皆是小心翼翼,进内室后,仿佛连脚步与呼吸都刻意放轻。
但看过来目光,却总是带着些说不出探究意味。
云乔只觉着浑身不自在,寻个由头将房中伺候人尽数赶出去,独自看着窗外日头发愣,只盼着能时间能过得快些、再快些。
分明是她们在背后议论,可云乔却莫名心虚,转身回内室。
明香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到里间查看,见云乔醒着,随即含笑问
“赌就赌,你压什……”
她们兴致勃勃议论着,侧妃、侍妾字眼落在云乔耳中,房中闷热,她却只觉着手脚发凉。
是。
晏廷如今是太子,将来便会顺理成章登上帝位,三宫六院、妻妾成群。
她下午脑子浑浑噩噩,竟压根没考虑过这些,明明之前在茶楼,还曾听那群书生议论过太子妃人选。
可直等到暮色四合,仍旧没将晏廷给等回来。
眼看着天色逐渐暗下去,云乔不免有些心浮气躁,披衣起身,想要出去看看。
管事那位明香姑娘不知忙什去,外间空荡荡,倒是让云乔松口气。她天生不是小姐命,不习惯被人伺候,也生怕出门就有人迎上来劝阻。
因大病场,脚步虚浮,她只能扶着墙慢慢走着。
才行至门口,尚未推开掩着房门,廊下侍女们闲聊声音倒是先隐隐约约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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