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还没来得及旁敲侧击,裴承思便主动开口,倒是省他多费口舌,欣然应道:“是。”
等诸事议定,陈景告退。裴承思起身往内室去,恰好撞上出来云乔。
“方才听到,是傅余!”
“慢些,”裴承思皱皱眉,鬼使神差地泼盆冷水,“说不准只是同名同姓。”
虽说少见,但
目光再次落在奏疏上时,他怔下,忽而明白过来云乔为何失态,也总算是想起自己从何处听过“傅余”这个名字。
傅余原是云乔邻家,镇上那位教书先生独子,与云乔自小处长大,后从军往西境去。傅家早已经没人,也就云乔还惦记着,会托人捎些东西过去。
早几年断断续续地还有消息往来,可自两年前,那边便再没只字片语传回来。云乔是拿傅余当自家弟弟样看待,始终放心不下,也曾辗转托人打听,却是徒劳无功。
裴承思到平城时,傅余早就去西境,未曾谋面,只在云乔托旁人打探消息时听过这个名字。
他怕云乔伤心未敢明说,心中却觉着那人或许已经不在人世。
画缸中舆图不知看多少遍,终于能赶上陈景思路,也有自己见解。
圣上昏聩,这些年来宠幸*佞,国库经济左支右绌,四境驻军良莠不齐。裴承思自接手政务起,没天不是在为他收拾烂摊子,还是头回得到这样好消息。
“蒋老将军此举可保西境数年太平,实在国之栋梁。”裴承思不再如往日那般冷静自持,难得喜形于色。
说着,又问起具体情况。
“老将军在奏疏上专程提那位亲卫,是傅御史家人吗?”
但就这奏疏所说,傅余竟还活着,只是当年领密令,扮作商人往西域诸国当细作去。他这两年传回许多要紧消息,直到前阵身份被识破,险些丧命,九死生地回军中。
西境这次大捷,离不开他打探到军情布防。
蒋老将军特意在奏疏上提及傅余功绩,其中举荐意味不言而喻。
裴承思沉吟片刻,拿定主意:“此番大捷,合该论功行赏,只是蒋老将军还得镇在西境,便叫这位傅小将军回京述职吧。”
陈家与裴家素有渊源,与这奏疏道送来,其实还有裴老将军给陈景私信。因不清楚太子行事作风,他嘱托陈景代为周全,若是得便,顺道提拔提拔傅余。
陈景谨慎道:“臣未曾听过傅御史家有这位子弟。”
裴承思眉头微微皱起,指节轻轻扣着奏疏,若有所思道:“傅、余,这名字倒是有些耳熟……”
话音未落,便听见里间传来清脆声响,似是茶盏跌在地上。
内室之中只有云乔人,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她手滑。
裴承思摇头笑声,示意内侍进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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