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之前,云乔都做好被难为准备,没想到他竟这快就“下台阶”,惊讶之后,随之松口气。
“再有就是芊芊事,”云乔将虞琦所作所为大略讲,斟酌着措辞,“此时芊芊兴许有疏忽之处,但大半责任皆在虞二公子,依旧是先前意思,不愿让芊芊同他扯上任何关系……”
“那就依你意思。”裴承思已然看出她来意,略带无奈地笑声,“就说,你怎想起来跟低头?原来是为着这事。”
“就没人教你,意图不要,bao露得这快吗?”
云乔语塞,片刻后轻声道:“你肯答应就好。”
栗姑暗自叹口气,开解道:“你就只当自己是在做生意好,哄着他高兴,从他那里得到想要……也算是各取所需。”
云乔想会儿:“倒也确是这回事。”
这世上大多事情都可以归于利益交换,她与裴承思之间,竟也免不俗,到这步。
兴许是生意做多缘故,这解释,倒是比“讨宠”二字让她舒服些。
糕点出炉后,云乔换身尚宫局赶着年节新裁制衣裳,由着宫人精心梳妆打扮番,主动往紫宸殿去。
慰。
云乔没再说话。
她厨艺向不错,跟镇子上酒楼大厨相比,也不遑多让,只是入京之中便再没用武之地。
来是整日都要学这个练那个,没那个闲工夫;二来,则是没什必要,毕竟她手艺再好,也及不上宫中御厨。
如今下厨,不过是为……讨好裴承思。
“你但凡肯放下姿态求求,有什不答应你?”裴承思覆上她手腕,低声道,“又是岁,合该辞旧迎新,过去争执就翻篇吧,好不好
裴承思这回倒是没刻意将她晾在殿外,只是无论内侍反应,还是见面之后裴承思反应,都让云乔觉着有些奇怪。
明明昨夜是怒气冲冲走,可今日再见,裴承思竟莫名没戾气,见着那熟悉点心之后,更是久久未曾说话。
满室寂静之中,云乔不自在地开口:“昨夜惦记着芊芊事情,时情急,难免有怠慢之处……”
“不必说,”裴承思摇摇头,拈块糕点,“亦有不足之处。”
他昨夜是恼云乔不识好歹,也有给她难堪意思,冷静下来多少有些后悔。
陈太后今日这番不留情面话点醒她,在这后宫之中,是不能同裴承思过不去。
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身边人考量。
从前在平城为裴承思下厨时,云乔乐在其中,眼下却更像是无声折磨,将糕点蒸上之后,便交给宫人看顾。
栗姑在旁陪着,等她用热水净过手后,递帕子过去。
“原来这种事情,也是可以无师自通。”云乔忽而开口,自嘲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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